被卷入空间漩涡的瞬间,王云鸿感觉自己像被扔进了一个巨大的、充满恶意的滚筒。四面八方传来恐怖的撕扯力,仿佛有无数只看不见的巨手要将他五马分尸。护体罡气在进入漩涡的刹那就如同纸糊一般破碎,剧烈的空间波动直接作用在他的肉身上。
“呃啊!”
饶是以他金丹期的强横体魄和坚韧意志,也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皮肤表面瞬间裂开无数细小的血痕,骨骼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最可怕的是神识在这里完全无法离体,一旦探出,立刻就会被混乱的空间之力搅得粉碎,带来针扎般的剧痛。
他只能拼命催动剑元,在体表形成一层薄薄的灰色光膜,那是《万法归源经》修炼出的本源之力,兼具混沌与包容的特性,勉强抵御着空间的撕扯。同时将双剑交叉护在身前,杀戮剑意自主激发,斩灭那些过于狂暴的空间裂隙。
眼前是光怪陆离的扭曲景象,色彩失去了意义,只有无数破碎的光带和深邃的黑暗在不断交织、旋转。失重感、眩晕感、撕裂感混杂在一起,足以让心智不坚者瞬间崩溃。
“这空间通道极不稳定,必须尽快找到出口,否则迟早被耗死在这里!”王云鸿心中焦急,但眼神依旧冷静。他努力维持着身体的平衡,像一叶在惊涛骇浪中挣扎的小舟,随波逐流,同时竭力感知着周围空间之力的细微变化,寻找相对稳定的节点或可能的出口。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数年。在空间乱流中,时间的概念也变得模糊。
就在他剑元消耗过半,体表灰色光膜明灭不定,快要支撑不住时,前方一处相对平静的黑暗区域,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但异常精纯的庚金之气!
在这混乱无序的空间乱流中,这一丝稳定而锐利的气息如同黑夜中的灯塔,格外显眼!
“有东西!”王云鸿精神一振,求生本能让他爆发出最后的力量,强行调整方向,如同游鱼般向着那庚金之气传来的方向“游”去。
越是靠近,那庚金之气越是浓郁,甚至隐隐带着一股无物不破的锋锐剑意!
终于,他冲破了最后一道混乱的空间屏障,眼前豁然开朗!
他并未直接到达某个安全之地,而是闯入了一个位于空间乱流中的……“气泡”?这是一个大约方圆数十丈的稳定空间,仿佛是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硬生生在乱流中开辟出来的临时避难所。
而在这“气泡”的中心,悬浮着一物。
那赫然是一截断剑!
断剑长约三尺,通体呈现暗金色,剑身布满了玄奥的天然纹路,仿佛并非锻造,而是天地生成。断裂处参差不齐,但依旧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之气。那精纯的庚金之气和凛冽的剑意,正是源自于此!
“这是……先天庚金之精?而且还孕育出了剑形?!”王云鸿瞳孔骤缩,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先天庚金之精乃是炼器至宝,何况是已然成形的剑坯!其价值,甚至不在九叶还魂草之下!若能将其炼化融入焚云剑中,他的本命法宝品质必将产生质的飞跃!
他强压下心中的激动,谨慎地观察四周。这处稳定空间正在以缓慢的速度缩小,边缘不断被外界的空间乱流侵蚀,显然并非长久存在。而那截先天庚金断剑,似乎正是维持这个“气泡”的核心,其散发的锐利剑意逼开了周围混乱的空间之力。
“机缘险中求!”王云鸿不再犹豫,立刻上前。越是靠近断剑,那股锋锐之气越是强烈,切割着他的护体光膜,发出嗤嗤声响。
他尝试伸手抓向剑柄。
“嗡——!”
就在他指尖即将触碰到断剑的刹那,断剑猛地一震,一道凝练如丝的暗金色剑气自发激射而出,直刺王云鸿眉心!速度快得超越神识反应!
危险!王云鸿汗毛倒竖,杀戮剑意本能地全力爆发,在眉心前形成一道暗红色剑盾!
“叮!”
一声轻响,暗金色剑气与杀戮剑盾同时湮灭。王云鸿被震得后退半步,眉心传来一阵刺痛,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
“好强的自主护体剑意!”王云鸿不惊反喜,宝物越是不凡,灵性越足。他不再贸然用手去抓,而是盘膝坐下,运转《万法归源经》,同时将自身对剑道的理解,尤其是杀戮剑意,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如同水银泻地般,缓缓向那截断剑包裹而去。
这不是强行收取,而是沟通,是展示自己的“资格”。
灰色的归源剑元带着混沌包容的气息,暗红色的杀戮剑意彰显着决绝与锋芒。两股力量交织,小心翼翼地接触着断剑散发出的庚金剑意。
起初,庚金剑意极其排斥,如同受惊的刺猬,道道剑气迸发,将王云鸿的剑意切割得支离破碎。但王云鸿不急不躁,持续输出,如同耐心的匠人,一点点打磨、浸润。
他的剑心通明,对剑道的执着与真诚,透过剑意传递过去。焚云剑和戮仙剑也在他身旁轻轻震颤,发出清越的剑鸣,仿佛在与那断剑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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