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
陈新再也忍不住，猛地提高声音，眼神像刀子一样盯着大伯二伯小叔，
“十多年前，我爸妈赚了钱，你们谁家没找我们借过钱？”
“大伯你赌钱输了欠了三万，是我爸连夜凑钱给你还上的，二伯你儿子生病，是我妈把准备进货的钱给你送过去的，小叔你盖房子，我爸不仅借了你五万，还帮你拉了半个月的砖！”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都在发抖：“那时候你们一口一个三弟，三弟妹，天天往我们家跑，怎么不说我们丢你们的人？”
“现在我们家遇到点困难，你们就翻脸不认人，说我们借你们钱丢面子，说我们没资格修祠堂？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院子里瞬间鸦雀无声，大伯二伯小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陈新说的都是事实，他们根本没法反驳。
小叔率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地说：“那时候你们家有钱，帮衬兄弟不是应该的吗？现在不一样了！”
“修祠堂是全村人看着的事，家家户户都知道你们家破产了，还欠了一百多万，肯让你爸出钱刻名字，已经是给你们面子了！”
“给我们面子？” 陈新冷笑一声，
“我们不需要这种面子！我爸想给老祖宗尽孝，想把老婆孩子的名字刻进祠堂，有错吗？”
“就是有错！” 小叔梗着脖子，“祠堂的功德碑上，只能刻男人的名字，女人和小孩哪有资格刻上去？”
“再说了，刻上去会被村里人笑话我们陈家不懂规矩！”
“你放屁！” 陈新气得想动手，却被陈德江死死拉住。
“小新，别冲动！” 陈德江的声音带着颤抖，眼里满是疲惫和心酸，“算了，别说了。”
他拉着陈新，又对王慧琴说：“慧琴，收拾东西，我们走。”
王慧琴擦了擦眼泪，默默走进屋里，把行李拎了出来。
陈德江抱着陈念，看着爷爷陈福生，轻声说：“爸，对不起，让您为难了。明天我会把钱送过来，您保重身体。”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带着老婆孩子走出院子。
以前他生意做得好的时候，这三个兄弟天天来家里蹭饭，逢人就说我三弟有本事。
自从他破产后，他们就再也没联系过，
所谓的兄弟情，在金钱和面子面前，竟然这么不堪一击。
陈念趴在陈德江怀里，小声问：“爸爸，我们为什么要走啊？爷爷不喜欢我们了吗？”
陈德江摸了摸她的头，声音沙哑：“爷爷喜欢念念，是爸爸不好，让念念受委屈了。”
王慧琴在旁边说：“我们先去县城找个旅馆住下，等祠堂修好了，我们再回来给老祖宗磕头。”
陈新看着爸妈疲惫的样子，心里暗暗发誓：一定要让他们扬眉吐气，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
第二天一早，王慧琴把陈德江送到爷爷家，又叮嘱陈新：“你在旅馆看着念念，别出去乱跑，更别去祠堂闹事，知道吗？”
“知道了妈，你放心吧。” 陈新点点头。
王慧琴走后，陈新陪着陈念在旅馆里玩积木，心里却一直惦记着祠堂的事。
没过多久，手机突然响了，是王慧琴打来的，声音急促：“小新，快！你赶紧来陈家祠堂，出事了！”
“妈，怎么了？我爸是不是被人打了？” 陈新心里一紧，抓起外套带着陈念就往外跑，“我马上到！”
他一路跑向祠堂，心里七上八下。
昨天叔伯们那么针对爸爸，今天在祠堂肯定又没少为难他。
跑到祠堂门口，陈新一眼就看到了人群最后面的陈德江，
他站在那里，手里攥着一个布包，低着头，肩膀微微颤抖，却没受伤。
陈新松了口气，赶紧跑过去：“爸，你没事吧？我妈说出事了，怎么了？”
陈德江抬起头，眼里满是无奈：“今天不光我们陈家修祠堂，隔壁汪家也在修，两家凑到一起，就比起来了。比谁家捐的钱多，谁家的牌面大。”
陈新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祠堂门口摆着两张桌子，左边是陈家，右边是汪家，两边都围着不少人。
陈家这边，大伯二伯小叔正拿着一沓沓现金往桌子上放，大伯捐了五万，二伯捐了六万，小叔捐了四万，加上其他亲戚的，一共二十多万。
可汪家那边更夸张，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直接拿出一沓现金，放在桌子上：“我们汪家捐四十万！比你们陈家多二十万！”
汪家的人瞬间欢呼起来，一个个得意洋洋地看着陈家的人：“还是我们汪家有钱，陈家这点钱，不够看啊！”
陈家的人脸色都很难看，大伯二伯小叔更是低着头，不敢说话。
本来他们还想在村里炫耀一下，结果被汪家比下去了，丢了大面子。
“我本来想等他们捐完，把这五万块钱交上去，把我们一家人的名字刻上。”
陈德江叹了口气，“可汪家的人认出我了，说我是破产的陈德江，还欠了一百多万，说我捐的钱是借来的，没资格刻名字。你大伯他们也觉得丢面子，不让我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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