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凡服下丹药,摇了摇头,目光落在那段洁净的莲藕残骸上,又望向后方那仿佛通往无尽下方的黑暗渊底,以及侧面那若隐若现、散发着轮回微光的往生崖。
“虫潮虽清,但根源未除。而且,这些虫子似乎比之前遇到的更具组织性。”陆凡沉声道,他回忆起虫王出现时那种隐隐的协同感,“恐怕这渊底,真的有某种东西在操控它们。”
“先去往生崖,还是直接下渊底?”雪倾颜问。
陆凡略一沉吟。青莲虚影的指引中,渊底是锁链根源,往生崖曾有轮回灯影。两者皆重要,但轮回往生灯或许能提供克制锁链与噬道之虫的特殊力量。
“先往生崖。”陆凡做出决定,“轮回之力或许是对付此地污秽的关键。而且,崖影就在附近。”
两人不再耽搁,稍作调息,便朝着那片陡峭黑暗、偶尔闪过混沌微光的往生崖壁飞去。
靠近崖壁,那种时空错乱、因果交织的感觉愈发强烈。崖壁并非实体,更像是由无数破碎的时空片段、未尽的执念、以及归墟特有的“终结”意蕴糅合而成的奇异存在。其上闪烁的混沌微光,如同黑夜中的萤火,明灭不定,吸引着人想去探寻,却又散发着莫测的危险。
陆凡尝试以神识接触一道较为清晰的混沌光晕。
刹那间,无数混乱的画面与声音涌入脑海!
有星辰初生、万物滋长的蓬勃;有文明鼎盛、万家灯火的辉煌;有战争毁灭、尸山血海的惨烈;也有生命寂灭、归于虚无的冰冷……生老病死,爱恨情仇,文明兴衰,如同走马灯般飞速流转。更深处,似乎还有一丝微弱却坚韧的、指引灵魂安息与重归的温暖力量……
这就是轮回的碎片映像!
就在陆凡沉浸于这驳杂轮回感悟,试图捕捉那一丝温暖力量(轮回往生灯的痕迹)时——
“轰!!!”
整个往生崖壁,连同他们脚下的虚空,毫无征兆地剧烈震动起来!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源自归墟深处、仿佛心脏搏动般的恐怖脉动!
一股无法形容的、冰冷到极致、又贪婪到极致的庞大意志,如同沉睡的太古凶兽被惊醒了一缕意识,自那无尽的渊底轰然升起,瞬间扫过这片区域,牢牢锁定了正在感悟轮回、身怀青莲与初火本源的陆凡!
这意志,比之前的劫主显化更加原始,更加暴戾,充满了纯粹的“吞噬”与“同化”欲望!
紧接着,渊底方向,传来令人牙酸的、无数锁链摩擦拖拽的巨响,以及更加密集、更加疯狂的噬道之虫嘶鸣声!仿佛有什么东西,正被那意志驱使着,沿着崖壁,自下而上,疯狂涌来!
“不好!它发现我们了!而且……在呼唤‘食物’!”雪倾颜脸色骤变。
陆凡也从轮回感悟中被强行震出,眼中五色光华急闪。他清晰地感觉到,那自渊底升起的意志,对他身上纯净的青莲与初火气息,有着近乎本能的、毁灭性的贪婪!
往生崖的探索被打断,更大的危机,已然降临!
“准备迎敌!看来,不去渊底也不行了!”陆凡一把拉住雪倾颜,五蕴道莲光华全力绽放,面向那自深渊之下,如同潮水般涌来的、比之前恐怖数倍的黑暗洪流,严阵以待!
归墟之心的“心跳”声中,最终的对决,似乎提前拉开了序幕。
(第301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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