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梁勇心中凛然。陈长老这是要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置他于死地!丹爆炸炉,或炼制出毒丹反噬自身,在丹火比试中都是“合理”的意外!
“多谢王老告知。”梁勇郑重道谢,“不知王老可知,那‘九孔地火阵’中地火的具体性质?以及那些容易混淆的替代材料,大致有哪些?”
王药师早有准备,取出一枚玉简:“老夫将所知信息,都记录于此。地火性质,往年常见的有‘爆裂炎’、‘阴蚀火’、‘流沙火’、‘寒髓火’等。替代材料方面,‘赤精砂’可能被换成‘毒火砂’,‘凝露草’可能被换成‘幻心草’……这些都需要极其细微的感知才能辨别。先生,此去凶险,万望小心!若有需要,老夫可……”
“王老心意,晚辈心领。”梁勇接过玉简,打断了他的话。他不想将这位正直的老药师拖下水。“晚辈自有分寸。”
送走王药师,梁勇立刻沉浸到玉简的信息中。同时,他心中一个模糊的想法,逐渐清晰起来。
五日之期,转瞬即逝。
这一日,药王谷外谷东侧的赤炎坪,人头攒动,热闹非凡。赤炎坪是一片巨大的、由暗红色火成岩铺就的广场,地面隐约有热气升腾。广场中央,矗立着九座造型古拙、布满符文的青铜火鼎,呈九宫方位排列,鼎口有赤红光晕吞吐,连接着地下火脉,正是“九孔地火阵”。广场一侧,搭建起了临时的观礼台,上面已坐了不少内谷的长老、执事,陈长老赫然在座,面色威严。月璇仙子也来了,独自坐在一侧,清冷依旧,仿佛与周遭的热闹隔绝。
报名参赛者约有三十余人,大多为外谷丹房弟子,也有少数像梁勇这样的客卿。陈枫也在其中,被几人簇拥着,目光不时扫向独自站在角落的梁勇和林雪儿,嘴角噙着一丝冷笑。
梁勇今日换了一身干净的青灰色布衣,长发简单束起,脸色虽仍有些苍白,但眼神平静,气息内敛。林雪儿则是一袭冰蓝劲装,抱剑立于他身侧,绝美的容颜与清冷的气质引来不少注目,但她冰眸只凝视前方,对周遭目光视而不见。
“时辰到!”一位主持大会的内谷执事朗声宣布,“丹火小会,第一关,‘控火’!请参赛者各就各位,入阵!”
三十余名参赛者纷纷走向广场中央,各自选择一座青铜火鼎前的站位。梁勇选了边缘一处不起眼的位置。陈枫则故意选了他斜对面,隔着数座火鼎,投来挑衅的目光。
“规则如下:阵法启动后,九鼎将依次喷发地火,每人需至少同时稳住面前主鼎及相邻两鼎共三道地火,并依照指令,完成‘化蛇’、‘凝盾’、‘分流’三变。坚持一炷香时间,火势稳定、变化达标者过关!无法完成或中途火势失控者,淘汰!开始!”
执事话音刚落,便挥动阵旗。
“轰!轰!轰……”
九座青铜火鼎同时震动,鼎口赤红光芒大盛,九道颜色、粗细、气息各异的地火柱轰然喷出,直冲数丈高空!炽热的气浪瞬间席卷整个赤炎坪,空气扭曲,温度骤升!
梁勇面前的主鼎,喷出的是一道赤红中夹杂着点点金芒、气息狂暴灼热的火焰——“爆裂炎”!而他需要同时稳住的左右两座辅鼎,左侧喷出的是灰白色、带着阴寒腐蚀气息的“阴蚀火”,右侧则是土黄色、厚重粘稠、流动缓慢的“流沙火”!
三种性质迥异、冲突强烈的地火同时出现,立刻引发了剧烈的能量扰动。爆裂炎试图炸开,阴蚀火则如附骨之疽般侵蚀过来,流沙火则迟滞凝涩,难以引动。几乎一瞬间,就有七八名参赛者面前的火柱剧烈摇晃,颜色紊乱,甚至有人惊呼后退,显然是控火不及,险些被反噬。
梁勇却不慌不忙。他并未立刻释放自身真气去强行压制或引导,而是闭上眼睛,眉心那点金色光点微微闪烁,将初步融合后、对能量感知极其敏锐的太初真气,如同蛛网般悄然蔓延出去,轻轻“触碰”那三道火柱。
在他的感知中,爆裂炎如同一个暴躁的孩童,能量核心在剧烈震荡;阴蚀火则像一条冰冷的毒蛇,伺机侵蚀;流沙火则似沉睡的巨兽,惰性极强。
“调和……而非压制。”梁勇心中默念《太初医经》要义,同时回忆月璇仙子“灵犀一指”的意境。他双手抬起,指尖各自萦绕起一丝极其精微的暗金色真气,并非冲向火柱,而是在三道火柱能量波动的“间隙”与“节点”处,轻轻一点、一引。
如同在汹涌波涛中投入几颗恰到好处的石子,又像是拨动了琴弦上某个关键的音阶。
奇妙的事情发生了!
那原本躁动不安、相互冲突的三道火柱,在梁勇那微不可察的真气引导下,狂暴的爆裂炎能量被稍稍“抚平”了震荡的核心,变得相对稳定;阴冷的阴蚀火被引偏了侵蚀方向,与爆裂炎擦身而过,反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凝滞的流沙火则被轻轻“推”了一把,开始缓慢而稳定地流动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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