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响的心脏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他强忍着激动,用袖子胡乱擦了擦笔筒上的厚厚灰尘。随着污垢被抹去,笔筒露出了部分真容——青花发色沉稳,釉面温润,虽然图案磨损严重,但那种历经岁月的内敛感,绝非旁边那些粗制滥造的玩意儿可比!
“老板,这个……多少钱?”李响的声音嘶哑干涩,带着抑制不住的微颤,指着那个笔筒问。
打盹的老头被惊醒,浑浊的眼睛懒洋洋地抬了一下,扫过李响那张比乞丐好不了多少的脸和一身泥污,又瞥了一眼他指着的那个不起眼的破笔筒,鼻子里哼了一声,带着浓重的不耐烦:“两百。不还价。”
两百?!李响心里咯噔一下。他身上满打满算不到二十块!
“老板,这……太贵了。您看这都……”李响硬着头皮,试图讨价还价,声音卑微得自己都厌恶。
“爱要不要!”老头眼皮都没抬,直接打断,语气恶劣,“就这价!买不起别在这儿耽误工夫!”
李响的心沉了下去。玉佩的热度还在持续,那“感觉”也无比清晰,可钱……钱!他攥紧了口袋里那几个湿漉漉的钢镚,指节发白。难道……难道老天爷给了他一线希望,又亲手掐灭?
就在他绝望得几乎要放弃的时候,一个油腻腻、带着夸张惊讶和浓浓嘲讽的破锣嗓子,像根毒刺一样,猛地扎进了他的耳朵里:
“哟呵!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咱们‘身价几千万’的李大老板吗?!怎么着?公司破产了,老婆跟人跑了,跑这儿来捡垃圾啦?”
这声音!化成灰李响都认得!
他猛地扭头!
只见旁边一个堆满了各种“古玉”、“铜钱”、“瓷器碎片”的摊位后面,一个穿着廉价花衬衫、脖子上挂着条黄铜链子、头发油腻腻梳成中分、一脸市侩和幸灾乐祸的男人,正叉着腰,咧着嘴,像看猴戏一样盯着他!
王海!
那个在启明星科技时就跟个哈巴狗一样围着苏浩转、落井下石、最后被他用“港商林先生”的骗局送进局子的前员工!他居然出来了?还在这儿摆摊?!
王海看着李响那张惨不忍睹的脸和一身狼狈,脸上的笑容越发恶毒和快意,他故意拔高了嗓门,生怕整条街的人听不见:
“啧啧啧!瞅瞅!瞅瞅!这才几天没见呐?咱们李总怎么混成这副德行了?跟刚从臭水沟里捞出来似的!”他夸张地用手在鼻子前面扇了扇风,仿佛真闻到了什么恶臭,“怎么?苏少赏你的那顿‘大餐’还没消化完?跑这儿来寻摸啥呢?破烂儿里还能翻出金子不成?”
周围几个摊主和零星几个躲雨的客人,都被王海这大嗓门吸引,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李响身上。那眼神,有好奇,有鄙夷,更多的是一种看落水狗的麻木和戏谑。
李响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屈辱像毒藤一样缠紧了心脏,几乎要窒息!玉佩传来的温热感似乎都带上了一丝灼烧般的刺痛!新仇旧恨瞬间涌上心头!他恨不得立刻扑上去,撕烂王海那张臭嘴!
但他死死咬住了牙关。不能!绝对不能!他现在动一下都费劲,冲上去就是自取其辱!而且……那个笔筒!
王海见李响没吭声,更加得意,他晃晃悠悠地从自己摊位后面走出来,走到李响蹲着的摊位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又瞥了一眼李响手里攥着的那个灰扑扑的笔筒,嗤笑一声:
“哟?看上这破玩意儿了?就这?两百块?”他夸张地摇着头,一脸“你眼瞎了”的表情,“李总啊李总,您这眼光……啧啧,真是江河日下啊!以前好歹还知道弄点‘真东西’骗骗人,现在倒好,直接奔着垃圾堆使劲儿了?”
他弯下腰,油腻腻的脸几乎凑到李响面前,压低了声音,却带着更恶毒的嘲讽:“怎么?兜里连两百块都掏不出来了?要不要我‘借’你点儿啊?看在咱们老同事的份上,利息……嘿嘿,好商量!”
周围响起几声压抑的嗤笑。
李响攥着笔筒的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瓷壁里。他低着头,能感觉到王海那带着烟臭和口臭的呼吸喷在自己脸上。恨意在胸腔里疯狂翻腾,烧得他浑身滚烫!玉佩的温度也骤然升高!
就在这时,那个卖笔筒的干瘦老头被吵得不耐烦了,皱着眉头,浑浊的眼睛扫过剑拔弩张的两人,最后落在李响身上,语气更加恶劣:“喂!你到底买不买?不买赶紧滚!别在这儿碍事!”
王海立刻火上浇油,指着李响手里的笔筒,对那老头大声道:“老头,你可得擦亮眼!这位,可是咱们市里‘赫赫有名’的‘李大骗子’!欠了几千万跑路的货色!小心他拿了你的东西,转手就给你来个‘金蝉脱壳’!”
老头一听,看李响的眼神瞬间充满了警惕和鄙夷,像防贼一样。
李响只觉得一股血直冲头顶!他知道,再犹豫,这最后的一丝希望就彻底没了!王海这杂碎就是故意来搅局的!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王海那张写满恶毒得意的脸,然后,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声音嘶哑却异常清晰地对着那个干瘦老头吼道:
“买!我买了!”
他松开紧握笔筒的手,另一只手颤抖着,从湿透的裤兜里掏出了那几张被泥水泡得发软、几乎要烂掉的零钱——一张二十,一张十块,几个钢镚。他把这些沾满污泥、散发着汗馊和垃圾场恶臭的、皱巴巴的票子,一股脑全塞进了老头同样脏兮兮的手里!
“就这些!全给你!”李响的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决绝,眼睛却死死盯着王海,“这破笔筒,归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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