烂尾楼深处,那扇被钢筋勉强“焊”住、布满凹痕的破铁门,在赵铁柱蒲扇般的大手下,发出刺耳的嘎吱声,被粗暴地拉开。
一股浓烈的霉味、尘土味和隐约的焊锡松香味混杂在一起,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从高处狭窄的破窗透入,勉强照亮了这间不足十平米的水泥毛坯房。墙壁裸露着粗糙的水泥和钢筋,地面坑洼不平。唯一的“家具”是角落里铺着硬纸板的地铺,旁边一个破塑料桶。而最显眼的,是屋子中央架在破木箱上的旧门板——上面凌乱地摊着各种型号的精密螺丝刀、撬棒、焊锡丝、热风枪、小刷子、酒精瓶,还有几块拆下来的旧主板和屏幕碎片。空气中弥漫着电子元件特有的、微焦的气息。
陈默站在门口,连帽衫的帽子拉得很低,只露出小半张苍白憔悴的脸和紧抿的嘴唇。他那双燃烧着幽蓝火焰的眼睛,如同最精密的探针,瞬间扫过这陋室的每一个角落。警惕、怀疑、还有一丝被欺骗的愤怒,在他眼底翻涌。这地方…比他想象的还要破!比垃圾堆好不了多少!哪来的“地方”?哪来的“机器”?哪来的“钱赚”?果然是个骗子!
他猛地转头,帽檐下锐利如刀的目光狠狠刺向李响,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操!就这?!你说的‘地方’?‘机器’呢?在哪儿?被你吃了?!”
李响没说话,只是平静地走到那简陋的工作台前,从旁边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搬起一个同样破旧的纸箱子。他小心翼翼地将箱子放在门板工作台上,掀开盖子。
箱子里,赫然是一台外壳严重变形、A面布满蛛网裂痕、甚至缺失了右下角掌托的银色笔记本电脑!正是陈默几个小时前在网吧破解的那台!
“机器在这。”李响的声音很稳,他拿起机器,插上电源适配器,接通旁边一个用旧电瓶改造的简易电源。
嗡——
熟悉的轻微电流声响起。布满裂痕的A面边缘,柔和的白光亮起!
几秒钟后,清晰锐利、色彩准确的系统桌面,完美地呈现在崭新的屏幕上!与周围惨不忍睹的外壳形成了极其荒诞又震撼的对比!
陈默的瞳孔骤然收缩!呼吸猛地一窒!
他认出来了!绝对就是那台!BIOS和系统密码是他亲手破解的!但…网吧里光线昏暗,他只专注于破解,根本没仔细看外壳!此刻在相对清晰的室内光线下,他才真正看清这台机器的惨状!
外壳的凹陷、扭曲、缺失的掌托…这他妈是被卡车碾过吧?!怎么可能还能点亮?!屏幕…屏幕是新的!但更关键的是…它点亮了!系统运行流畅!这…这怎么可能?!
“这…这是那台?”陈默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干涩,他下意识地往前走了两步,死死盯着那台在破败环境中顽强运行的机器,“外壳…是你修的?屏幕…你换的?”
“嗯。”李响点点头,拿起工作台上那套他视若珍宝的维修工具套装,轻轻拍了拍,“工具在这。电容虚焊,也是我自己焊的。”
陈默的目光瞬间从笔记本移到了那套工具上。崭新的精密螺丝刀在昏暗光线下反射着冷硬的光泽,热风枪的喷头还带着微微的焦痕…这一切,都在无声地佐证李响的话!
一股巨大的荒谬感和…难以言喻的震撼,如同电流般窜遍陈默全身!他猛地抬起头,帽檐下的眼睛第一次真正地、毫无保留地聚焦在李响脸上!不再是警惕和怀疑,而是充满了惊愕、探究,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被技术本身所点燃的狂热!
三十块的报废品!自己修复外壳!自己更换屏幕!自己焊接主板!让一台本该进熔炉的机器重新焕发生机!这他妈…不是运气!这是硬核的手艺!是真正懂行、敢动手、能成事的人!
他之前所有的轻视和不屑,在这一刻被眼前这荒诞又硬核的现实冲击得粉碎!
“操…”陈默低低地骂了一句,不知道是骂自己之前的武断,还是表达对眼前这景象的惊叹。他一把扯下碍事的连帽衫帽子,露出那张苍白、憔悴却此刻因为激动而微微泛红的脸。他几步冲到工作台前,几乎是粗暴地从李响手中夺过那台笔记本,动作快得像抢。
他不再关心外壳的惨状,修长的手指如同抚摸情人般在键盘上快速敲击,调出设备管理器、系统日志、甚至直接进入BIOS,疯狂地检查着每一个硬件状态和系统信息!速度之快,动作之精准,如同在演奏一首狂热的交响曲!
“主板序列号…对!没错!就是这台!”
“硬盘型号…对!SMART信息正常…无坏道!”
“CPU温度正常…内存时序稳定…系统运行时间…刚重启过…”
“操!真他妈活了!”陈默猛地抬起头,眼中那幽蓝的火焰燃烧到了极致,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兴奋和不可思议,“这手艺…牛逼!真的牛逼!你…你怎么做到的?!”
李响看着陈默眼中那纯粹的技术狂热,心中最后一丝担忧也放下了。他指了指工作台:“工具和零件都在旧货市场淘的。手艺…以前喜欢瞎琢磨,有点底子。”他轻描淡写地带过,然后话锋一转,指着屏幕上那个存放着全盘镜像的D盘,“东西在里面。密码六个零。现在,能看看里面到底藏着什么‘秘辛’了吗?值不值得你陈默…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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