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如同沉在冰冷浑浊的海底,每一次试图上浮,都被沉重的压力和撕裂般的剧痛狠狠拽回。李响感觉自己像一块破布,被无形的力量反复撕扯、贯穿。耳边是模糊的、持续不断的嗡鸣,夹杂着一些遥远而扭曲的嘶吼和尖啸。黑暗…粘稠的黑暗包裹着他,带着血腥和腐烂的味道。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瞬,也许是永恒。一丝温润的暖意,如同穿透厚重冰层的微弱阳光,固执地渗透进来。那暖意来自胸口,带着一种熟悉而安心的气息,一点点驱散着骨髓里的寒意和灵魂上的撕裂感。是那块古玉…它在努力。
疼痛如同退潮般缓缓减弱,沉重的眼皮终于艰难地掀开一条缝隙。
光线并不刺眼,柔和而朦胧。映入眼帘的,是素雅的天青色帐幔顶,绣着疏淡的云纹,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宁静和古意。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极其好闻的、混合着冷冽草木和清幽檀香的味道,深深吸一口,仿佛连灵魂都被洗涤了一遍,连带着残余的剧痛都舒缓了许多。
不是安全屋…也不是“星火”那充满硝烟和血腥的指挥中心…
李响尝试转动僵硬的脖颈,动作牵扯到胸腹间的伤处,带来一阵闷痛,让他忍不住发出一声低低的抽气。
“醒了?”
一个清冷平静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如同玉石相击。
李响艰难地侧过头。顾清影就坐在离床榻不远的一张乌木圈椅里。她依旧穿着那身月白色的旗袍,纤尘不染,在窗外透进来的天光下,整个人清冷得像一幅静谧的水墨画。她手里捧着一卷泛黄的古籍,目光却落在李响脸上,眼神平静无波,仿佛他醒过来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这…是哪儿?”李响的声音嘶哑干涩得厉害,喉咙像是被砂纸磨过。
“顾家静园。”顾清影放下书卷,声音依旧平淡,“你伤得很重,精神本源几近枯竭。若非‘心钥’碎片护住你一丝心脉,加上我的‘清源净气’暂时稳住了伤势,你活不过昨晚。”
心钥…碎片…昨晚那炼狱般的搏杀场景瞬间涌入脑海!影刹的毒针、渊秽使徒的利爪、陈默爆发数据风暴的炽白、自己强行凝聚念力尖锥的剧痛、还有最后那场恐怖的爆炸…李响的心猛地一沉!
“铁柱!陈默!方晴!他们怎么样了?!”他挣扎着想坐起来,动作却牵动全身伤口,疼得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里衣。
“活着。”顾清影的回答简洁到近乎冷酷,“你的同伴,那个叫赵铁柱的,体魄强横,失血虽多,但都是皮肉筋骨伤,脏腑无碍,静养即可。那个技术员,精神透支过度,意识海受创,需要时间恢复,暂无性命之忧。至于那个女人…”她微微顿了一下,目光似乎扫过李响脸上毫不掩饰的急切,“她受惊过度,有些…异常波动,我已施术让她安睡,暂无大碍。”
活着!都活着!李响紧绷到极致的心弦猛地一松,巨大的疲惫感和劫后余生的虚脱感瞬间席卷全身,让他重重地跌回柔软的枕席间,大口喘着粗气。冷汗顺着额角滑落。
“静园有我顾家阵法守护,议会和渊秽的力量暂时渗透不进来,你们是安全的。”顾清影的声音似乎放柔和了一丝,“但这里,也只能是暂避之所。‘心渊议会’吃了亏,绝不会善罢甘休。那个叫影刹的‘执行者’,只是他们派出的先头猎犬。更麻烦的是苏雅…”
提到苏雅的名字,顾清影清冷的眉宇间第一次清晰地凝结起一层寒霜。
“她接触了‘渊秽源质’。”顾清影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那枚吊坠,是极其危险的邪物,是连接某个深层‘渊秽界’的媒介和力量放大器。她正在被那东西侵蚀、改造…昨晚那三只渊秽使徒,就是她利用吊坠的力量,强行催化制造出来的劣等仆从。她现在…已经不能算是人类了。”
李响倒吸一口凉气!强行催化制造渊秽使徒?!苏雅…她到底把自己变成了什么怪物?!
“议会…还有苏雅…他们为什么要追杀我?就因为这块玉?”李响捂着依旧隐隐作痛的胸口,感受着古玉传来的温热和稳定感。
顾清影的目光落在他按着胸口的手上,眼神深邃:“因为‘心钥’…或者说,因为‘源念之钥’。”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静园中几竿摇曳的翠竹,清冷的声音如同流淌的溪水,开始揭开那沉重帷幕的一角。
“‘源念’,你可以理解为构成这个世界、甚至超越这个世界的某种…本源意志能量。它无处不在,却又难以捉摸。而‘心钥’,就是沟通、引导、甚至…掌控部分‘源念’的钥匙碎片。”
“心渊议会…”顾清影提到这个名字时,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冰冷和忌惮,“他们存在的历史比任何现存的王朝都要古老。他们的核心目标,就是收集、研究、掌控所有的‘心钥’碎片。他们认为,只有彻底掌控了‘源念之钥’,才能洞悉宇宙的终极奥秘,成为凌驾于一切之上的主宰。任何非议会成员触碰‘心钥’,在他们眼中,都是必须清除的异端和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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