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山口底部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带着硫磺的刺鼻和血肉腐烂的甜腥,混合成一种令人作呕的味道。钱经理那双布满血丝、瞳孔涣散的眼睛猛地睁开,如同垂死挣扎的鱼,在干涸的河床上徒劳地张合着鳃。
“别……别碰我……恶魔……他是恶魔……”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是用砂纸摩擦生锈的铁皮,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沫和极致的恐惧。枯瘦如柴的身体在那诡异的符文锁链下剧烈地颤抖着,锁链上的幽光随之明灭,仿佛在贪婪地吮吸着他最后一点生命力。
李响蹲在他面前,眼神锐利如鹰隼,没有被这惨状动摇分毫,声音低沉而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试图穿透对方混乱的精神壁垒:“钱经理!看着我!是谁把你弄成这样的?是不是影刹?他为什么把你丢在这里?”
“影刹”这个名字像是一根烧红的铁钎,狠狠烫在了钱经理濒临崩溃的神经上。他浑身猛地一抽搐,涣散的目光艰难地聚焦在李响脸上,那里面混杂着认出熟人的微弱希冀,以及更深沉的、刻入骨髓的恐惧。
“是……是他……那个穿黑衣服的……魔鬼……”钱经理的喉咙里发出“嗬嗬”的破风声,断断续续地诉说着,声音微弱得需要李响将念力聚集在耳畔才能听清,“他……他像影子一样……找到我……在我以为……已经安全的时候……”
他的眼神陷入痛苦的回忆,身体因为恐惧而蜷缩得更紧。
“他抓住我……逼问我……用……用我无法想象的手段……”钱经理的声音带着哭腔,干涸的眼角却流不出眼泪,只有血丝在蔓延,“他问……问你的习惯……每天做什么……和谁接触……问顾小姐……她的能力……来历……问赵铁柱……那傻大个的力气……是怎么来的……还有陈默……那小子摆弄的机器……”
李响眉头紧锁。影刹调查得如此细致?这已经超出了简单评估威胁的范畴,更像是一种……全方位的剖析。
“他还问了……你得到那块古玉的每一个细节……”钱经理提到古玉时,声音里带着一种莫名的战栗,“什么时候……在哪里……当时什么感觉……古玉是什么样子……他问得……特别仔细……特别疯狂……”
果然,核心还是心钥。李响心中冷笑,议会的人,无论哪一派,对这力量的觊觎从未停止。
“我……我都说了……我把我能想到的……甚至编造的……都说了……我只求他……给我一个痛快……或者放过我……”钱经理的声音越来越微弱,生命如同风中残烛,摇曳不定,“但他……他只是冷笑……然后……就把我带到这个鬼地方……用这该死的链子……锁住我……让我慢慢地……死……”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胸口剧烈起伏,仿佛下一秒就要断气。
“后来……后来我快不行了……意识模糊……疼得……快要疯了……”钱经理的眼神开始飘忽,似乎陷入了濒死前的幻觉状态,“迷迷糊糊……听到……听到他跟……跟一个声音说话……”
李响精神一振,知道关键来了。他示意顾清影和赵铁柱保持绝对安静,连呼吸都放轻了。
“不是……不是那个女人(苏雅)……是……是另一个……声音……”钱经理的瞳孔放大,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那声音……很冷……很……空洞……不像活人……”
他艰难地吞咽着,喉咙里发出咕噜声。
“我听见……影刹对那个声音说……‘容器’……状态稳定……‘降临仪式’……即将完成……”
“容器?”李响低声重复,与顾清影交换了一个眼神。苏雅果然被当成了“容器”!
钱经理似乎没听到李响的话,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断断续续地模仿着那空洞的声音:“……‘钥匙’……不可或缺……需要……‘钥匙’的刺激……才能……彻底……锚定……”
钥匙的刺激!
李响的心脏猛地一跳!是指他的心钥?用他的心钥去刺激苏雅,完成那个所谓的“降临仪式”?
“然后……然后影刹说……”钱经理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恐惧和……一丝他自己可能都没察觉到的怨毒,“‘他会来的……为了情报……为了……斩草除根……他一定会来……这里就是……最佳的……舞台……’”
话音到此,戛然而止。
钱经理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中最后一点光彩彻底消散,死死地盯着火山口上方那一片灰暗的天空,仿佛要将那无尽的恐惧凝固在眼底。他那张扭曲变形、布满污血和伤痕的脸上,最终定格为一个极度惊恐、不甘而又绝望的表情。
捆缚着他的符文锁链在他断气的瞬间,幽光也彻底黯淡下去,变成了几截普通的、锈迹斑斑的铁链。
火山口底部,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呜咽的风声,还在不知疲倦地吹拂着,卷起细微的火山灰,落在死者逐渐冰冷的身体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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