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淞沪烽火
第七十八章 王天木接任交接——潜伏名单保护与权限划分(1938年10月1日)
1938年10月1日的上海法租界,晨雾还没散尽,霞飞路东段的梧桐叶上挂着细密的水珠,被早间的风一吹,簌簌落在青石板路上。靠近迈尔西爱路的拐角处,一家挂着“恒昌商号”木牌的店面刚卸下排门,伙计擦着玻璃的动作格外轻——没人知道,这家卖洋布的商号二楼密室,此刻正酝酿着军统上海区权力更迭的风暴。
密室的门是厚重的柚木做的,边缘包着铜条,推开门时会发出“吱呀”一声闷响。此刻门内已经站了三拨人:靠里侧红木长桌站着的是卸任上海区区长周伟龙,他穿一件灰布中山装,袖口磨出了毛边,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素银戒指——那是1932年淞沪抗战时,部下凑钱给他打的,内侧刻着“守土”二字。他身旁的椅子上搭着件半旧的藏青呢子大衣,口袋里露出半截《字林西报》,报角折着,标记着日军昨日在吴淞口增兵的消息。
靠门的位置站着王天木和他的两个随从,王天木穿一身笔挺的藏青中山装,领口别着枚青天白日徽章,皮鞋擦得能照见人影。他手里攥着个牛皮纸信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信封上“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铨叙厅”的烫金字样——那里面是他的任命状,编号军铨字第2387号,白纸黑字写着“任命王天木为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上海区区长”,任期从1938年10月1日起算。他的两个随从都穿着黑色短打,腰间鼓鼓囊囊的,显然藏着家伙,眼睛像鹰隼一样盯着密室里的每一个角落。
最引人注目的是站在屋子中央的令狐靖远。他穿一身镶金边的深灰色少将制服,肩章上两颗将星在煤油灯的光线下泛着冷光,胸前的资历章排得整整齐齐:第一排是“国民政府军事委员会督察处”的麦穗纹章,第二排是“军事委员会调查统计局督察处”的齿轮纹章,第三排是“军事委员会战时特别情报处”的飞鹰纹章,最下面一排是“特别事件调查处”的盾牌纹章——这四个职务加在一起,让他在这间密室里自带一股压迫感。他左手拎着个黑色公文包,包带磨得发亮,右手插在制服口袋里,手指抵着一枚委员长亲签的手令,那手令的边角已经被摩挲得有些卷边,上面“兼军统华中反谍总负责人”几个字是委员长的亲笔,末尾还加了句朱批:“遇反谍紧急事宜,可便宜行事,先斩后奏”,编号是寅字第17号。
密室的墙上挂着一幅上海地图,上面用红铅笔圈着十几个点,都是军统在上海的秘密据点。地图下方钉着块小黑板,上面用粉笔写着“交接事项:1.人事档案;2.武器弹药;3.电台设备;4.潜伏名单”,每一项后面都画了个小方框,显然是等着交接完打勾的。墙角放着一个老式的铜制挂钟,钟摆“滴答滴答”地晃着,把密室里的沉默拉得越来越长。
“时间到了,开始吧。”周伟龙先打破了沉默,他拿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热水,杯底沉着几片晒干的金银花——这是他在上海养成的习惯,说是能败火。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叠文件,最上面是上海区的人员名册,封皮上盖着“军统上海区”的朱红印章,“王天木兄,这是上海区现有人员的档案,一共127人,其中外勤73人,内勤54人,你点一下。”
王天木没接文件,反而往前迈了一步,目光落在周伟龙身后的铁柜上——那铁柜是德国造的,上面有三个锁孔,“伟龙兄,人员档案不急,我听说上海区有一份潜伏人员名单,记录着所有打入日伪内部的同志信息,这份名单得先移交吧?我已经拟好了接收回执,你签个字就行。”他说着,从随从手里拿过一张纸,递到周伟龙面前。
周伟龙的手指顿了顿,刚要开口,令狐靖远突然往前站了一步,他的皮鞋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王区长,稍等。”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封面上写着《军事委员会督察条例》,翻到第17页,用手指着上面的条文,“按委员长的手令,我今天是以军事委员会督察处和战时特别情报处的双重身份来监交的。条例里写得很清楚,‘战略级潜伏人员情报,直属军事委员会战时特别情报处统管,各战区情报机构仅可留存战术级联络员名录’。”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份潜伏名单里,有17位同志是打入日军华中派遣军司令部和汪伪筹备处的,属于战略级情报资源,按规定,不该由上海区保管。”
王天木的脸色变了变,他没想到令狐靖远会突然插进来。他上下打量了令狐靖远一番,目光停在他的资历章上,“令狐处长,你这职务倒是不少,但军统上海区的事,好像归军统局本部管吧?戴老板没跟我说过要受什么战时特别情报处的管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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