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露还凝在瑶安堂的门环上时,第一个哭嚎声就撞碎了街面的宁静。卖豆腐的张婶抱着抽搐的小孙子直挺挺跪在青石板上,粗布围裙沾满黄脓般的呕吐物,她身后跟着七八个面色青紫的村民,每个人都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
“苏姑娘!你得给我们做主啊!” 张婶的指甲深深抠进门槛的木纹里,指缝渗出血丝,“昨天在你这儿抓的治风寒的药,喝下去就这样了!我家虎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
苏瑶刚把诊脉的丝线缠回腕间,樟木药柜的抽屉还半敞着,露出里面分门别类的药材。她瞥见最上层的荆芥少了大半,那是昨天给张婶孙子抓的主药,心头猛地一沉 —— 荆芥性温,绝不可能引发如此剧烈的中毒反应。
“让开!都给我让开!”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县太爷的幕僚王通带着四个衙役冲进门,腰间的铜牌在晨光里晃出刺眼的光,“有人报案说瑶安堂售卖毒药材,本官奉命查封!”
阿贵举着药杵拦在药柜前,少年的手背青筋暴起:“不准动我家药材!我们姑娘的药不可能有毒!”
王通冷笑一声,一脚踹翻旁边的药碾子。铜制的碾槽在地上滚出半圈,里面的甘草粉末撒得遍地都是,混着张婶孙子吐出的秽物,触目惊心。“是不是毒药用了才知道。” 他从袖中掏出张纸,抖得哗哗作响,“城东李木匠家的儿子,昨天喝了你们的药已经断气了!这是验尸格目,上面明明白白写着‘药物中毒’!”
围观的人群突然炸开了锅。原本排队候诊的百姓纷纷后退,像躲避瘟疫般让出条通道,窃窃私语声像潮水般漫上来:“怪不得最近总听说瑶安堂的药不对劲……”“前几天我家男人喝了也说头晕……”“听说这苏姑娘根本不是正经郎中,是从南边逃荒来的……”
苏瑶的目光扫过人群,在西北角的茶摊后停住 —— 李记药行的账房先生正缩在柱子后,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手里的茶碗映出他身后几个面生的汉子,袖口都沾着同样的艾草灰。她突然想起昨天收工时,老张头说看见几个陌生人在药铺后巷鬼鬼祟祟,当时只当是寻常小偷,现在想来……
“王幕僚。” 她突然开口,声音清亮得压过所有嘈杂,“能否借一步说话?”
王通狐疑地跟着她进了内堂。苏瑶从药箱里取出枚银针,在烛火上燎过,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刺下去。银针刺入的瞬间,王通 “哎哟” 一声痛呼,再看针尾时,原本光洁的银面竟泛出淡淡的青黑色。
“这是……” 王通的脸瞬间白了。
“是附子的毒素。” 苏瑶拔出银针,针尖在晨光里闪着幽光,“王幕僚最近是不是总觉得心慌?夜里盗汗?” 她指了指他紧攥着的袖口,“您昨天去了李记药行,对吧?他们给您的‘安神茶’里,掺了过量的生附子。”
王通踉跄着后退,撞翻了身后的药架。瓷瓶碎裂的脆响中,他突然瘫坐在地,从怀里掏出个油纸包 —— 里面的药渣和瑶安堂的荆芥长得极像,只是断面处泛着不自然的油光。“是李老板…… 他说只要我帮忙查封瑶安堂,就给我五十两银子……”
外堂突然传来更剧烈的骚动。苏瑶掀帘出去时,正看见张婶抱着孙子往门外冲,几个衙役举着锁链要锁阿贵的脖子。少年倔强地昂着头,嘴角被打破了也不肯哼一声,血珠滴在胸前的药囊上,晕开小小的红点。
“住手!” 苏瑶的声音陡然拔高,她抓起药柜上的铜壶,将里面的清水泼在地上的药渣里,“大家看好了!”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聚过来。只见她从不同药抽屉里各抓出一把药材,依次摆在长案上:“这是我昨天给张婶抓的荆芥,性温无毒;这是李记药行的‘荆芥’,实则是被硫磺熏过的独活,过量服用会导致呕吐腹泻;而这个……” 她举起最后一把暗绿色的草叶,“是有人趁夜混进我药铺的毒芹,也就是刚才验尸格目里说的‘毒物’!”
人群里发出阵阵抽气声。张婶抱着孙子愣在原地,小孙子的抽搐不知何时已经停了,正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看苏瑶。
王通突然爬起来,指着茶摊方向大喊:“是李记药行的人!他们早就买通了几个村民演戏!”
账房先生见势不妙,转身就想跑,却被突然冲出的几个药农按住。为首的正是虎头崖的陈老汉,他手里举着个陶罐:“俺们今早去给瑶安堂送药,看见这伙人往井里倒东西!” 罐口一倾,一股刺鼻的杏仁味弥漫开来,“这是砒霜!”
局势瞬间逆转。原本要锁人的衙役不知所措地看着王通,围观的百姓开始七嘴八舌地指责:“我说李记药行怎么突然降价,原来是想害人!”“上次我买的当归都是霉的!”“瑶安堂给咱穷人瞧病不要钱,他们怎么能这么黑心!”
苏瑶却突然抬手示意安静。她走到长案前,将验尸格目铺展开,用朱笔圈出 “呕吐物含汞” 几个字:“李木匠的儿子确实中了毒,但中的是朱砂毒。” 她转向人群里的一个妇人,“王嫂子,你昨天是不是给你丈夫抓了安神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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