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的蛛网被晨露压得低垂,苏瑶将最后一滴松烟墨滴在仿造的密信上。信纸边缘故意做了虫蛀的缺口,墨迹里掺了些赭石粉末,在阳光下泛着陈年旧纸特有的昏黄。慕容珏趴在神龛前的供桌上,肩胛的绷带渗着黑血,七日丧 的毒素已经漫过心口,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铁锈味。
这字迹模仿得如何? 苏瑶举起信纸,上面的行楷歪歪扭扭,却透着股刻意藏拙的工整 —— 正是那个神秘人的笔迹。昨夜从萧府地牢附近捡到的废纸团里,就有这种笔迹的残片,笔画转折处总带着个不易察觉的弯钩,像被虫蛀过的木痕。
慕容珏挣扎着抬头,目光扫过信纸突然凝固:这个 字... 他的指尖在 钧命难违 四字上颤抖,是吏部尚书李嵩的习惯写法!他年轻时断过食指,写竖钩必带个小圈。
林平正往火堆里添柴,听到这话手一抖,柴禾滚落在地:李尚书?就是那个主管盐铁司的李嵩? 他突然想起铜器坊的账簿,账本上记着他收了三百两,原来他就是那个内奸!
苏瑶将信纸凑近烛火,火光透过纸背,显露出事先用明矾水写的暗语:红萼乃吾所布,假符之事已悉。 她满意地颔首:这样一来,萧丞相必信李嵩早已知晓假兵符的阴谋,还故意安插红萼监视他。
秦风从破庙后墙翻进来,裤脚沾着新鲜的泥土:城西的张秀才找到了! 他往火堆里扔了块石头,火星溅起时压低声音,那老头曾是李尚书的幕僚,十年前因贪腐案被罢官,现在隐居在贫民窟,靠抄书度日。
张秀才是关键。从老工匠的只言片语中得知,当年铸造真兵符时,除了萧丞相和李嵩,就只有这个张秀才经手过兵符的图纸。苏瑶将那枚假兵符塞进药囊,又备了些解毒的 护心丹林平随我去,秦风留下照看慕容,我们午后便回。
贫民窟的巷弄比蛛网还密,腐烂的菜叶堆在墙角,引来成群的绿头苍蝇。张秀才的破屋在巷子尽头,门板上贴着张泛黄的 淡泊明志,墨迹被雨水泡得发虚。苏瑶叩门时,指腹触到门板上的新鲜划痕 —— 是三道交叉的刀痕,像某种暗号。
开门的是个佝偻的老头,浑浊的眼球在看到苏瑶的瞬间突然收缩。他穿着件打满补丁的儒衫,袖口磨得发亮,左手食指果然缺了截。你们是谁? 他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却在转身时故意撞翻了门后的竹筐,筐里的书册散落一地,其中本《盐铁论》的封面上,用朱砂画着个醒目的 字。
晚辈想请教些旧事。 苏瑶弯腰捡书时,指尖飞快地在他手腕 太渊穴 上一点。张秀才浑身一僵,眼底闪过惊恐 —— 那是 锁脉针 的手法,只有当年太医院的人会用。
内屋的烛火忽明忽暗,墙上挂着幅褪色的仕女图,画中女子的发髻上插着支金步摇,样式与红萼镖链上的罂粟花惊人相似。张秀才给两人倒茶时,手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在桌上,他却浑然不觉:十年前的事,都忘了...
可有人没忘。 苏瑶将那枚假兵符放在桌上,铜绿斑驳的表面映出老头骤缩的瞳孔,比如李尚书,比如萧丞相,还有... 她指尖点向仕女图,画中这位红萼姑娘的母亲。
张秀才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咳出的痰里带着血丝。他指着墙角的木箱:里面有你们要的东西... 话音未落,屋顶突然传来瓦片碎裂的脆响!苏瑶猛地将张秀才按倒在地,三枚透骨钉擦着头皮飞过,钉在墙上,镖尾的罂粟花簌簌作响。
是红萼的人!林平拔刀护住门口,却见窗户纸被刀划破,七八个黑衣人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被关在地牢的红萼 —— 她竟逃出来了!
张老头,没想到你还活着。 红萼的镖链在腕间转得飞快,镖尖映着烛光,李尚书说了,送你去见阎王,赏我黄金百两。
张秀才突然抓住苏瑶的手腕,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兵符... 真兵符在... 他的喉咙突然发出 的声响,嘴角溢出黑血 —— 竟是早就中了毒!
苏瑶的银针及时刺入他 气海穴,暂时吊住他的性命。 她的针尖抵住他的 ,李嵩和萧丞相,到底谁是主谋?
黑衣人已经冲破林平的防线,刀风带着腥气劈来。张秀才的目光死死盯着屋顶的横梁,突然用尽最后力气喊道:天... 天枢... 话音未落,一枚透骨钉正中他的咽喉,红萼的冷笑在火光中扭曲:死人,才不会泄密。
横梁上果然藏着个油布包!苏瑶纵身跃起时,镖链擦着她的腰侧飞过,划破的衣袍下渗出血迹。油布包里是卷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兵符的剖面图,标注着 二字 —— 那是北斗七星的第二颗星,对应着吏部尚书的官印!
林平拽着苏瑶撞开后窗,巷子里传来更密集的脚步声。是李尚书的卫队! 他认出那些人腰间的 字牌,红萼和李嵩勾结了!
两人钻进条狭窄的排水沟,腥臭的黑水没到膝盖。苏瑶展开图纸时,发现背面用鲜血写着串数字:七四九。她突然想起铜器坊的账簿,李嵩的名字后面记着 三百两,而三百两银子的重量,正好是七斤四两九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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