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念青坚持一鼓作气的把这两排茶叶采完才回家,她实在是不想再来一趟。她到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湾里的人不仅吃了午饭,有的都午睡好,又重新上工去了。
她到家的时候发现走廊上堆了一大堆的猪草,没看见孩子,于是就呼唤孩子,没动静,推开门发现孩子趴在床上睡着了,儿子女儿都弄得脏兮兮的,估计都是挖猪草弄得。
她顾不得休息,喊醒女儿:“停停,醒一醒,起来给妈烧火去。”
停停睁开朦胧的眼睛,用小手揉了揉,说道:“妈,我饿了!”
杜念青说道:“知道了,就是喊你起来烧火的,快去把火烧起来,妈就来做吃的。”
杜念青来到厨房,打开碗柜,空荡荡的,连个剩饭剩菜都没有。地里种的菜都长得很好,就是没时间去摘,下午还得去打猪草,还得采桑叶喂蚕,还得把摘回来的茶叶炒一炒烘干,真的是一堆的事情要做。
没办法,今天中午只能是又吃腌菜了,想到儿子吵着要吃鸡蛋,于是又从鸡窝里拿出两个刚下的鸡蛋,准备做个蒸蛋。
女儿生好火,杜念青先是炒了点腌菜,然后就着炒菜锅煮点米饭,再放上蒸屉把打散的鸡蛋放上面,这样米饭熟的时候,蒸蛋也会熟的。
杜念青做好这一切,就嘱咐女儿道:“好好看着火,别把饭煮煳了,妈就这个时间去采桑叶。”
女儿点点点头,说:“嗯,知道了,妈!”
杜念青交代好,又是一阵风似的拿个口袋和筐去桑树地里摘桑叶,这会儿她已经饿的是天旋地转的了,但还是坚持把口袋和筐里都打满桑叶,才回家。
刚一进家门,就听见女儿和儿子撕心裂肺的哭,吓得她快步走进来一看,蒸蛋全部撒地上了,碗也打碎了,女儿的手还发红,明显的是被烫到了,儿子倒是没事,只是看着他姐姐哭,就也跟着一起哭,哭的满脸鼻涕。
此时的杜念青饿的眼睛看人都出现重影了,下一刻就要低血糖晕倒了。她挣扎着放下桑叶,扶着门框问道:“怎么搞的?”
“妈,别打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弟弟醒了,他哭着说饿,我说等你回来再吃饭,但弟弟一直哭着说饿,我就说给弟弟盛饭吃,蒸蛋碗太烫了,我没拿住,呜呜呜、、、、、、”停停断断续续的哭着说道。
听到这里,杜念青感觉心里的怒火直冲脑门,她忍不住的一巴掌甩在停停脸上,骂道:“哭哭哭,你是死了爹,还是死了娘,一刻都不叫人省心,好不容易想着蒸点鸡蛋,让你们吃口好的,就这样的叫你败了。”她实在是心疼这两个鸡蛋,太浪费了,完全没在意女儿的手烫伤没。
打完女儿,杜念青感觉自己浑身乏力,下一刻就要晕倒了一样,她赶紧扶着椅子坐下,对着停停说道:“还不给弟弟盛饭,由着他在哪里嚎个没完。”
停停被杜念青打了一巴掌,好像吓懵了,只敢捂着被打的脸,一丝哭声都不敢发出,只有大颗大颗的泪珠无声的流下。这会儿听见杜念青这样说,赶紧拿碗踩在凳子上,给弟弟盛米饭,再把咸菜端到桌子上。
杜念青看着停停安顿好儿子吃饭,就对她说:“给我也盛一碗。”
停停又赶紧转身,去拿碗给杜念青盛了满满一碗米饭,最后才给自己盛了一碗米饭,怯懦的坐在离杜念青最远的桌边上吃,咸菜都不敢伸筷子夹。
杜念青这会饿的整个人都发软,也没心情管两个孩子,只顾就着咸菜大口的扒拉着米饭,实在是太饿了。
停停和弟弟也很饿,弟弟倒是不哭了,大口的吃着饭,停停也很饿,但她不敢伸筷子夹咸菜,只低着头扒拉碗里的白米饭。
杜念青吃完一碗米饭,才觉得自己胃里舒服多了,那种眩晕的感觉也慢慢消失了,就自己站起来又去盛了第二碗,待吃饱了,就着吃饭的碗,又倒了一大碗开水喝,才觉得自己彻底活过来了。
她对着停停说:“等下吃好饭,把这个地上收拾一下,再把碗洗干净。我要去喂蚕,喂好蚕就去地里弄猪草。你在家看好弟弟,等鸡鸭鹅回来了,给拦进鸡埘(鸡鸭鹅住的小木房子)里。”
杜念青交代完,就又马不停蹄的忙碌起来,她先是喂蚕,喂好蚕,就又赶紧拿着筐和镰刀去地里弄猪草,不然明天早上的猪食没法煮了。
她在割猪草的时候,心里就盘算着,等下要去菜园子里摘点青菜、小葱,多搞一点,来不及煮饭,就弄个青菜面吃。待她割满一担猪草后,天已经快黑了,地里干活的人基本都回家煮晚饭了,有的人家这会儿晚饭已经吃上了。
她本想把猪草送回家再去菜园子里摘青菜的,但又怕这一来回耽搁,天就黑透了,她怕摸黑摘菜遇到蛇。于是就在快到家的时候,把猪草放在路边,径直去了菜园子。
杜念青刚一打开菜园门,就听见婆婆的哭声,一声接一声的喊着:“天爷哟,这是容不下我啊,啊,我在自己的地上种的南瓜,还惹到人家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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