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礼正坐在廊下,闻言抬眼:
“两年便熬不住了?也行。”
他放下手里的药草,拍手中灰:
“往后我便去庖厨言——你那份廪食暂由我领。”
“你敢!”
石壮气得想扬手揍他。
苏礼上前一步,眼神锐利:
“石叔的性情得改改,冲动误事,连坐亦会殃及无辜!”
他指晾晒的花布,又望向远处玩乐的驹儿。
石壮知晓他拿捏自身命脉,脸色气的通红。
苏礼见石壮脸涨得通红,放缓语气:
“这样吧,日后我教驹识字,也算抵了吃食,免得你总觉亏。”
石壮半响哼了一声,转身回染缸前,拿起木槌捶打布,心下转念
——驹儿若识字,日后或能去文书房当差,家令即便要卖,要得看是否有用,石夯指望不上;赵丛如今恐忘侯府旧人。
“罢了,谁都靠不住。”
他对着染缸叹气。
廊下的苏礼听见叹气声,低头继续翻晒药草
——石壮这点心思,他早已知晓,只是不知驹儿若识字,能否比他父活得敞亮些。
时光从不等人。
这三年里,苏礼教会了很多字,石壮也没有多言。
赵丛从谨小慎微变的更稳重,伍缮在其教谕下,也会察言观色,且甚有分寸。
赵隶脱籍后,在养马身上下的心思不少,个个膘肥体壮。
这期间赵丛无时无刻不在想侯府苏家兄妹,却听去病说,要待他能做主时,才能暂调彼等,眼下,还是舅父说了算。
——赵丛与赵隶只能更勤勉。
而苏玉这三年,咳嗽时好时坏,每次去送素布,都会有几个男奴来帮她,带着示好与关切,想与她婚配。
她告知苏礼,苏礼则言:
“力不能及,其若帮你,便让他帮,你无需应承,也别含糊,完事给点吃食,莫给近身之器。”
苏玉懂他之意,利用别人的好意,不拒绝,也不答应。
她虽知此举有违德操,但眼下,自己不想嫁,此法是最佳。
她问过苏礼,去病如今是否在打仗?
她怕历史改变,但又怕不变,得到回答,‘是’她心下稍松。
——算起来,今年他已十七。
这一年,这一仗是他人生中标志性最辉煌的一战。
可史书几笔,却描写不出她此刻的心情。
她不知去病打完这一仗,会否接她与苏礼出府,自己这三年因病受尽冷语,等了又等。
病痛,冷语,规矩无一不在束缚着她。
唯有等着去病来,好似,这三年,唯一的盼头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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