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丛应喏而去。
徐自为和挛鞮在帐外分战利品。
邢山得了个匈奴人的弓,正拉着弦试手感。
去病出帐,见赵隶为梳鬃,沉稳道:
“这次你功劳不小。八百匹战马只损耗几十匹,回长安后,我必向陛下禀明,为你脱籍。”
赵隶目露亮色,急屈膝拱手:
“谢校尉!若能脱籍,校尉便是奴的再生恩人!”
去病尉抬脚虚踢了他一下,笑道:
“少来这套。咱几兄弟,我都记取。军功该得的恩赐,脱籍是最实在的
——往后更需尽心,立军功方得遂所愿。”
赵隶摸着被踢的胳膊,憨笑:
“那是!到时先娶妇,再迎阿父…”
去病瞥他一眼:
“你不顾玉儿与礼弟?”
赵隶一拍额头:
“哎哟!瞧我这记性!先接他俩,再接阿父!”
去病没再接话,转身往主营帐走。
赵隶低头摸青骢马,小声嘟囔:
“阿父,再待些时日…”
第五日的晨光刚漫过漠南河的河滩时。
去病已在卫青的主营帐外候着。
帐内传来公孙贺的声音:
“后队的粮草得重分,苏建说陇右马驮不动这许多,得分些给杂血马。”
卫青用笔在舆图上勾返程路线,张骞站在旁边指着红柳滩的位置:
“从这儿走东侧沙丘,比原路能近五十里,只是中午会起些风沙,令前队预作标识。”
张骞转向卫青,又道:
“公孙敖部的斥候刚回来报,他已用赵隶送的乌孙马换了弱马,今早辰时就能跟主力会合
——还带了些匈奴牧奴缴的苜蓿,正好给奔袭的马补秣。”
卫青接过苏建递来的伤亡簿,指尖划过亡卒三千余的字样,沉声道:
“召议郎周霸、闳籍孺来——苏建全军覆没,赵信降匈奴,这事得按军规议。”
“剽姚校尉,赵隶说那马能当先导,认路比斥候还准呢。”
徐自为走过来,剽姚校尉刚要应声,帐帘被掀开,卫青拿着舆图出来:
“你部八百骑编属前队,随公孙贺侧翼而行
——公孙贺久镇漠南,谙东侧沙丘地形,你等距其部三里跟进,遇风沙即止,勿失踪迹。”
他递过舆图,其上以朱笔标三补给处:
“首处为红柳滩旧营,张柏已令人预送野苜蓿与水;次处居阴山南麓,苏建留五十卒守之;末处乃定襄外哨所,至彼即出漠南境。”
“喏。”
去病接过舆图,转头见赵丛抱着木牍跑过来:
“剽姚校尉,李军掾令末佐呈俘虏籍贯册
——苏将军禀曰,当按‘匈奴贵族’‘牧民’‘老弱’分籍登录,贵族名册当独呈卫大将军阅视。”
“置帐中即可。”
去病指了指旁边的矮案
“你随後队行,紧从李军掾
——他那文书帐有苏建派的十名士卒护卫,稳当些。”
赵丛应了,刚要往里去,又停住脚:
“李军掾说,定襄的信使昨日到了,说长安那边等着战报呢,让咱快点。”
“知晓了。”
去病转身时,见赵隶牵‘踏雪’往马队行,马背已驮妥其甲胄与短刀。
“剽姚校尉,张柏言杂血马当行于中,陇右马殿后
——其恐后方有匈奴残部追袭,令殿后之士携弩箭二十副。”
赵隶禀。
“令邢山领众殿后。”
去病抚‘踏雪’之颈,又道:
“你随我前行队,牵此马——它识途,勿令驰骤过急。”
赵隶应诺,攥马绳愈紧。
巳时整。
回师的号角在漠南河河滩响起。
去病的八百骑随于后,徐自为领百骑居前,邢山殿后队相隔三里
——张骞言昨夜斥候见西北有零星蹄痕,虽非大股骑兵,然不可不防。
“剽姚校尉,前面该到红柳滩旧营了。”
挛鞮指着远处的白茅堆,那是张柏标补给处的记号
“张柏留者于彼扬烟,当已备水。”
去病勒马,望日影道:
“令马歇半时顷,饮足水再行,否则午后乏力。”
赵隶刚把苜蓿袋解开,就见赵丛从后队跑过来,手举木牍:
“剽姚校尉,李军掾令问,俘虏里的匈奴贵族要不要单独拘系
——苏将军说怕彼等趁风沙跑了。”
“令邢山遣十人看守。”
去病接过木牍,上面是俘虏名籍
“籍若侯和季父标红,余者编号,丢了好查。”
他瞥见名籍末尾有个少年,携银铃的刻印,忽问:
“那少年还拿着铃?”
“紧握不放,邢山说强取会哭闹,怕惊动后面的马。”
赵丛把木牍卷起来
“李军掾说算了,至定襄再收。”
去病没再问,只是看着饮完水,用布擦了擦马嘴:
“该走了,风沙要来了。”
果然,未时刚过,东侧沙丘就卷起黄雾。
徐自为在前头打了长哨,示意放慢速度。
去病让部伍靠拢些,马挨马走,相闻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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