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没带符被逮着,笞二十。”
他顿了顿,又补了句:
“物资帐、粮帐是禁地,敢擅闯一步,军法从事。”
苏玉忙点头:
“奴都记下了。”
“莫以为识得赵隶便能行特殊,日后差事若出岔子,绝不轻饶。明日戌时去库帐找主燎吏,他会指使你如何添灯油。”
赵君说罢转身离去,脚步声渐远。
苏玉咳几声,打量小帐
——草席上铺着块粗麻毯,墙角堆着一张薄被,矮枰上摆着个陶豆灯,再无别物
她掀帘而出,远处主营区的灯火连成一片。
忽听踏踏声
——是巡营士卒过来。
她忙退进帐里,把帘角掖好,裹紧薄毯缩在草席上,耳畔回响方才军帐里去病声。
史书里的去病是将军,他的胆子,早比史书里写的更烈。
——而她,也不能只当这历史的看客。
而未想到的是,隶兄是去病求陛下脱籍,难怪军营中人如此看重他。
她渐渐沉入梦中,只要兄长们还在。
——多苦,都不苦。
赵丛时常随卫青赴定襄或代郡巡查。
每月总寄书简,亦是,等语,托驿卒送往陇西军营苏礼手中。
陇西军营中。
赵隶愈发看重苏礼,马厩里辨马龄、记马状、抄战马军书这些事,只教一遍,苏礼再做便顺畅无差。
苏礼还能点出记马状漏了毛色杂斑,赵隶才知他学活这般快,先前倒是轻看了。
苏礼入营两月便熟了营中各处位置。
他借杂役摸清营中人情,取药时留意到驯顺的官奴赵君儿,巡营的马铁见他是赵厩长之弟,又见其过目不忘,主动讨好。
苏礼也顺势用之,此刻己身为奴,他乃军卒,愿降身份为助,也无不可。
他传文书时与挛鞮相熟
——想求他教胡语,挛鞮也教,只为想让他为己耳目。
但苏礼察觉其目的,故而求教胡语时,藏本事,却暗向匈奴人学胡语,被挛鞮察觉。
挛鞮觉此人藏拙,自此,两人面上客气、眼底戒备。
这日歇脚时。
他见马厩的张柏总往医帐那边瞟,待李姮玉出来晾晒药材。
张柏手里的草料筛险些脱手,便默记在心。
晚间与赵隶一同铡草时,他随口提了句:
“马厩的张柏,怕是对医帐的李姮玉上心了。”
赵隶手里的铡刀顿了顿,抬眼茫然道:
“你怎知晓?我知张柏性子,断无可能。近在咫尺的事我都无所觉,你莫非生了千里眼不成?”
苏礼见他眼睛发亮,觉兄长对其有意,按耐缓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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