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隶愣了愣,声量骤起:
“你带驹出来?不带上玉儿?这也太自私了!”
苏礼抬眼看向他,语气也硬了些:
“我自私?便是献了防瘟术,侯府也未必肯放玉儿!”
赵隶忽然抬手拍在大腿上:
“那就把‘染花布’的手艺先换玉儿脱籍!那你呢
——能用防瘟术给自己脱籍吗?再者,你把染花布手艺献出,我叔怎办?为何偏要带驹出来?”
“你蠢透了!”
苏礼皱眉斥道:
“当年你父偷染花布木牍给石壮,这事你难道忘了?
——我若献手艺给侯府,石壮营生必断,驹怎办?到时石壮必心生怨恨,你我兄弟准得因此生隔阂。我用两法换脱籍,才能两头周全,你这脑子就是拎不清!”
赵隶这才反应过来
——原来苏礼是用两个法子一箭三雕。
可他心里仍堵着,搓了搓手,又问:
“那把染花布手艺给玉儿换脱籍,侯府若把你接回,到时怎办?”
苏礼垂眸,半晌才道:
“我如今尚有可用之处,校尉在侯府那边进言,我可留用。但无军功,脱籍之事只能等。玉儿是女子,暂调期若至,若校尉留用,侯府生疑,必给校尉添祸。”
他抬眼看向赵隶,目光凝重:
“若等你在战场上挣得实打实的军功,再求校尉为我递话。但军功哪是易挣的?战场之上,刀箭无眼,能活下来已是侥幸。”
他又补了句:
“卫校尉与咱自幼相识,情分是情分,规矩是规矩。总索求频仍,外朝必劾其‘私庇旧人’。你我在他麾下,不能只顾自利,反倒给他惹麻烦。”
赵隶蹲下身抓了把沙:
“我知晓——可玉儿之事,不能拖。兄弟要护,妹也得护。”
他闷声半天,又道:
“玉儿年纪不小了,暂调期眼看就到,迟早得返回。与其回去耗着,不如在外面寻个本分的良家子,先让她嫁了。”
说着,他忽然抬头,眼里亮了亮,似有计策:
“挛鞮说能举荐人,要不…先去找他探探?”
“他先前有意拉拢我,被我所拒。如今又同你说此事,便是等你主动找他。此人之心,昭然若揭,万不能接,若要用这此法,得自己找人
——可哪有合适之人?对方是否愿?玉儿能否答应?侯府是否会放人?”
赵隶挠了挠头,闷声道:
“那便随意找个,不喜也无妨。只要夫妻名分满三年,让夫家递离书,她便不是奴籍。若是相处着能心悦,那更是再好不过。你脱籍之时求校尉成全,侯府会顾及体面,定不会不放。”
苏礼心中早已有‘婚嫁脱籍’之策,然,无信任之人,必不敢冒险。
赵隶在原地转了半圈,忽然一拍大腿:
“有了!马厩的张柏啊!他是良家子,性子又稳,我跟他熟。”
“不行,张柏心里装着李姮玉——”
话未毕,苏礼就抿紧嘴,懊恼失言。
赵隶猛地愣住,声量骤高:
“老子就知晓他这心思压根没断!”
苏礼没接话,只垂眸盯着地面。
赵隶却急了,此刻眼里反倒冒出股执拗:
“就选他,说啥也不换了!”
苏礼赶紧拉住他的胳膊:
“你莫为自身心思,把玉儿搭进去。先探他口风,莫提玉儿,只说有相熟女子想脱籍,问他愿否行个方便。”
他深知赵隶心思
——无非想借此事将张柏从李姮玉身侧引开,自有机可乘。
赵隶被说中隐情,脸上有点发烫:
“成!我这便去找他,这就去!”
刚要抬脚跑,又被苏礼一把拉住。
“沉住气,别露急切之态。先跟他闲聊几句,旁敲侧击地问,懂吗?”
赵隶攥拳,重重点头,转身大步往厩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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