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躬身应诺,含笑退帐。
帐内,苏礼眸含温色,去病指尖抚过牍上‘家’字,二人对视一眼而笑。
——二人皆知,此字藏着她最热切的盼:
盼二人安然归营,共筑一‘家’。
战事即发,霍去病召苏礼入帐议兵,指舆图道:
“赵破奴领八百斥候,明日卯时出飞狐陉,沿桑干河故道察弓闾河水情。”
苏礼执简攥笔,刻道:
“赵司马部限三日内回报水草分布。”
去病以刀背敲舆图边缘,眸色沉凝
“令仆朋带十名降骑同往,遇匈奴游骑,只许生擒
——本将要问左贤王营帐方位。”
“李敢五千前锋,每骑只带三日粮,余甲尽弃。”
“李校尉今早请战,愿率大黄弩队为先锋。”
苏礼垂眸补刻。
“准。”
霍去病冷笑
“告他,若抢不到左贤王鼓旗,便以己头来换。”
“诺。需调武刚车护弩队否?”
“暂不。”
霍去病转身拨算筹
“路博德郡兵先守居延塞粮道,武刚车待斥候回报再分拨。”
言毕,厩医捧《战马损耗簿》跪报:
“病马已三千匹,多患马黄病。”
霍去病取簿扫过,掷与苏礼:
“将张骞水草图予厩医——病马沿弓闾河放牧,健马随本将急进。”
苏礼接簿,去病又道:
“仆朋降骑部,五人配一汉兵监军,私离队者斩。”
“仆校尉昨夜来报,降骑需换匈奴式马料。”
“掺半粟麦予之,敢闹事者饿三日——本将之马,只认汉地粮草。”
“诺。需记录降骑每日牧马区域否?”
“按张骞图标记。”
霍去病指舆图北部
“令挛鞮盯防,敢越界者,马斩人罚。对了,陛下所赐肉至否?”
“至矣,末掾已令炊营渍盐,分予将士,备足五日之量。”
“善。再盯紧各营帐准备,不得有误!”
苏礼颔首应诺,随霍去病至兵器营。
他踢开锈蚀长戟堆,怒声道:
“传铁匠丞,五日内将五千长戟矛头尽换精铁,敢以铸铁充数者斩。”
苏礼按捺封泥之手顿了顿:
“诺。武刚车皮甲尚缺三百副,需调代郡武库库存。”
“往乌桓部换皮张,令仆朋带降骑去,以汉盐易之,敢动刀兵者剁手。”
校场弩机调试声起,霍去病指演武台:
“李敢大黄弩队,今日试射三百步外胡靶,脱靶者鞭二十。”
“李校尉复请战,欲讨十辆武刚车护阵。”
苏礼回禀。
“准。”
霍去病以刀敲武刚车皮甲
“告他,左贤王鼓旗若不得,这十辆车便装他尸身。”
次日,长安信使入帐,捧蜡丸递上。
霍去病接丸拆封,取绢书扫过,随手掷入火盆,火星溅起,沉声道:
“回禀陛下,漠北水草已探明,三日后进击。”
苏礼躬身应诺,去病忽垂眸抚刀,道:
“若本将战死,战报需书‘追击左贤王至瀚海,中箭身亡’——记牢否?”
苏礼目光落其颈间未消青痕,道:
“将军之伤,医工言需熊胆敷治。”
“无妨。”
霍去病抬眸指舆图
“路博德郡兵,须于居延塞设三道粮站,每站留五百兵护粮。”
“路太守遣人来问,是否用武刚车运粮?”
苏礼执简翻动《粮道部署简》。
“用牛车,武刚车全予李敢充前锋盾阵——左贤王营寨,本将要用车阵撞开。”
帐外脚步急,厩医膝行入帐,叩首道:
“弓闾河放牧病马,已有五百匹见好,余者需苦参汤灌服。”
霍去病对苏礼道:
“按水草图标记的背风处熬汤,专人看管,勿让病马越界。另,高不识部曲守左翼,令其盯紧匈奴裨小王营帐。”
“高校尉昨日捕获匈奴斥候,供称左贤王在狼居胥山北麓集结。”
“押斥候予仆朋审问。”
霍去病指节叩案
“战前敢私斗者,令军正彻查,犯者断足示众。”
“仆朋请求给降骑配发汉弩。”
苏礼续禀。
“只给木弩,箭头全用骨簇,以匈奴骨簇弩操练,私换汉弩者斩。”
他执简疾书,未及半,帐外李功曹禀:
“苏掾,有家书至。”
他一怔,眉峰微蹙
——暗忖唯赵丛会寄家书,此时急送,必有要事。
去病瞥他一眼,挥袖道:
“或赵丛有急事,你先去处置。”
他拱手应诺,转身退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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