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宇的通缉令像雪片一样撒向城市的每个角落。车站、码头、机场、高速公路出入口,所有关键节点都布下了严密的盘查网。他的照片和基本信息也被分发到各派出所和社区,进行地毯式摸排。
然而,孙宇如同人间蒸发,没有使用身份证件,没有动用已知的银行账户,也没有在任何监控探头下留下清晰的影像。他就像一个熟悉城市每一个阴影角落的幽灵,完美地避开了现代科技织就的罗网。
对钱浩的保护性监控仍在继续,但他如同惊弓之鸟,除了必要的采购几乎足不出户,拒绝与任何人深入交流,律师成了他家的常客。撬开他的嘴,需要时间或者一个关键的契机。
专案组的重心暂时回到了对“时序会”整体架构的调查上。赵坤(落网)、鸦青(在逃)、神秘的狙击手“镜师”(在逃)、孙宇(在逃,疑似执行者)……这个组织的轮廓逐渐清晰,但其核心动机和最终目的,依然笼罩在迷雾中。
“他们筛选和‘清理’的目标,似乎都围绕着‘扭曲真实’这个核心。”秦风在白板上梳理着线索,“赵坤清理‘偏离时间线’的,鸦青清理‘说谎者’和‘焦距错误的’,孙宇(假设是他)清理可能暴露组织或自身罪行的‘不稳定因素’……他们都在用自己的方式,执行一种极端化的‘净化’。”
“但这种‘净化’的背后,驱动力是什么?”林瑶提出问题,“赵坤是扭曲的信仰,鸦青似乎是表演欲和控制欲,那孙宇呢?他参与非法倾倒,牟取暴利,看起来更像是因为……欲望?”
燃烧的欲望——对金钱的贪婪,对逃脱惩罚的渴望。
就在这时,老王那边有了一个意外的发现。他一直在尝试追踪孙宇消失前的手机信号最后出现的位置。经过反复校准和排除干扰,他将范围缩小到了城西一片待开发的、鱼龙混杂的棚户区。那里流动人口多,监控几乎为零,确实是藏身的理想地点。
“棚户区范围还是太大,强行搜查容易打草惊蛇。”林瑶沉吟。
“也许不需要我们去找他。”秦风忽然说道,“如果他内心的欲望还在燃烧,或许……我们可以让他自己出来。”
一个计划在他脑中形成。
“钱浩那边,或许可以做个文章。”秦风看向林瑶,“孙宇现在如同惊弓之鸟,但他最担心的,除了被我们抓住,可能就是被同伙灭口。如果让他觉得,钱浩即将与我们合作,并且掌握了能指证他,甚至可能指向‘时序会’更高层的核心证据……”
“他会坐不住,会想办法阻止钱浩,或者……自己拿到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证据’作为保命符?”林瑶明白了秦风的意图。
“引蛇出洞。但这很危险,对钱浩的保护必须万无一失。”
计划迅速被制定并上报批准。警方精心设计了一场戏:安排两名便衣警员假扮成“上面”派来与钱浩接触的“特殊人物”(暗示可能与“时序会”敌对或更高层的势力),在一个看似隐秘但实际上被警方完全掌控的咖啡馆与钱浩进行“谈判”。谈判内容故意泄露一些模糊的信息,暗示钱浩手中握有重要证据,正在待价而沽。
同时,警方放出风声,故意让孙宇可能接触到的地下信息渠道得知这次会面。
果然,鱼儿上钩了。
在假谈判进行后的第二天晚上,负责监控钱浩住所的警员报告,有一个形迹可疑、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身影,在钱浩家楼下反复徘徊,多次抬头观察钱浩家的窗户。
“是孙宇吗?图像太模糊,无法确认。”监控画面里,那个人影始终低着头,躲避着摄像头。
“不要轻举妄动,等他行动。”林瑶在指挥中心下达指令。
那个身影徘徊了将近一个小时,似乎在观察警方的布控情况。最终,他没有选择上楼,而是迅速离开了。
“他跟丢了?”小李有些失望。
“不……”秦风盯着监控屏幕,那种被窥视的感觉再次浮现,“他太谨慎了。他在确认钱浩是否真的被严密保护,也在确认这是不是陷阱。但他的欲望——无论是灭口还是获取证据的欲望——已经被勾起来了。他一定会再行动,而且会选择他自以为最安全的方式。”
警方按兵不动,继续维持着外松内紧的态势。
又过了两天,风平浪静。就在大家怀疑孙宇是否已经识破计划或者逃离本市时,技术部门监测到一个异常的网络活动。
一个使用高度匿名技术的IP地址,正在试图黑客手段入侵市局的……内部证人保护数据库!查询的目标,赫然就是钱浩的临时安全屋地址!
“他想远程确认钱浩的位置!甚至可能想通过入侵系统制造混乱或者获取更多信息!”老王立刻组织防御和反向追踪。
对方的黑客技术相当高明,突破了几层防火墙,但最终还是被老王带领的技术团队拦截下来,未能获取核心数据。然而,在攻防过程中,老王成功地在对方的数据流里植入了一个微弱的追踪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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