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临时设立的“特殊证物保护室”内,气氛堪比最高级别的证物保管库。那只被命名为“灰灰”的非洲灰鹦鹉被安置在一个经过特殊声学处理的安静笼舍中,由专人二十四小时看护,并连接着生命体征监测设备。除了兽医,两位顶尖的动物行为学家和一位声学分析专家也被紧急请来,组成了一个临时的分析小组。
灰灰的状态比之前稍好,但依旧敏感。它不再像最初那样呆滞,偶尔会梳理一下羽毛,或者歪着头,似乎在倾听什么不存在的声音,那小小的黑眼睛里,依旧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惧。
行为分析的第一步是建立信任和降低应激。专家们没有急于求成,而是通过温和的互动、提供它喜爱的食物等方式,慢慢让它适应新的环境和人。
秦风没有直接参与这个过程,他的能力对动物效果有限且负荷过大,但他全程在观察室外密切关注。林瑶则统筹全局,一边跟进对谢大海案的深度调查,一边协调文化中心“镜厅”入口的侦查,压力巨大。
几天后,当灰灰逐渐对主要负责的动物行为学家——一位姓温的女教授——表现出基本的信任后,分析工作才正式进入核心阶段。
温教授拥有丰富的与聪慧鸟类打交道的经验。她并没有直接诱导灰灰重复那些危险的音节,而是通过观察它的自发行为、对不同声音的反应以及它已有的“词汇库”,来尝试理解它的认知世界。
他们发现,灰灰的模仿能力确实超乎寻常。它不仅会模仿谢大海生前的口哨声、常听的戏曲片段,还能模仿各种环境音,如开水壶的鸣笛、手机特定铃声、甚至隔壁装修的电钻声(这解释了它为何能模仿出“滋嗡”的声波特征)。
而它近期学会的、那些引起祸端的“新词”,被温教授小心翼翼地记录和分析。
“滋嗡”——这个声音片段被声学专家进行了最大程度的频谱分析。结果显示,这并非一个单一频率的声音,而是一段极其复杂、频率极高(远超两万赫兹人耳听阈)、带有特定调制模式的信号片段。这种信号,绝非自然环境中能够产生,极有可能是某种高科技设备(如那个微型机器人或其控制器)运行时发出的身份认证、指令传输或状态反馈信号。
“清理”——这个词的发音相对清晰。温教授尝试在不同的情境下,观察灰灰说出这个词时的微表情(如果鸟类有表情的话)和身体语言。她发现,当灰灰说出“清理”时,往往会伴随一个轻微的、缩紧身体的动作,眼神会瞬间变得警惕,仿佛这个词与某种不愉快的、带有威胁性的记忆紧密相连。
最让专家们感兴趣的,是那个模糊的“镜子”或“静子”。
温教授尝试了多种方法。她拿来一面小镜子放在笼子附近,观察灰灰的反应。灰灰对镜子里的影像表现出普通的好奇,啄了几下,但并没有发出类似的音节。
她又尝试播放一些包含“jing”这个音的词语录音,如“安静”、“风景”、“警察”等。灰灰均无特殊反应。
“也许我们理解错了。”声学专家提出,“鸟类模仿声音,有时并非基于语义理解,而是对声音本身的‘形状’感兴趣。这个音节,可能只是它听到的某个复杂声音序列中,一个它觉得有趣或者容易模仿的片段。”
就在分析似乎陷入僵局时,秦风提出了一个想法。
“也许,‘镜子’不是一个名词,而是一个动词,或者某个名称的一部分?又或者,它模仿的根本不是中文?”秦风回忆着“时序会”那些带有神秘主义色彩的背景,“会不会是英文?‘Mirror’?或者其他语言?”
温教授采纳了这个建议。她开始尝试用不同语言中与“镜”相关的词汇进行测试。当她用清晰的英文发音说出“Mirror”时,灰灰原本正在梳理羽毛的动作突然停顿了一下,它抬起头,歪着脑袋,似乎在回忆什么。
温教授没有催促,只是耐心地重复了几遍“Mirror”。
过了一会儿,灰灰喉咙里发出咕噜声,然后,它张开喙,尝试模仿这个新的音节。它的发音器官毕竟更适合中文音节,模仿英文有些吃力,发出的声音介于“米若”和“密勒”之间,但那个开头的“Mi”音,与它之前发出的模糊音节,确实有几分神似!
“Mirror!”温教授强压住激动,继续引导。
灰灰似乎被勾起了某种强烈的记忆关联。它突然变得有些焦躁,在栖木上挪动了几下,然后,它不仅仅模仿了“Mirror”,还将这个音节与另一个它经常模仿的、谢大海常用的手机铃声片段连接了起来!那铃声是一段简单的“叮咚叮咚”的电子音。
灰灰发出的声音变成了:“米若——叮咚——滋嗡——清理——啊!”
这一连串的模仿,虽然顺序可能混乱,音节也不完全准确,但却仿佛在讲述一个破碎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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