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像揉碎的碎银,顺着盘古哨站天井的石缝漏下来,落在篝火余烬上 —— 昨夜的篝火还没全熄,火把上的松明残段泛着暖光,把高悬竹筐内露出的鱼干映得油亮。
洞穴里的人大多刚醒,揉着眼睛收拾床铺,兽皮被叠得整整齐齐。只有楚西娆的空铺还保持着原样,竹筒下扣着的蛛蚕丝绷带,和药罐摆在床头,像在默默提醒着什么。
“都过来,开个短会!” 等众人洗漱完毕,卫鑫眸的声音响起。他站在洞穴中央的兽皮大地图前,手里攥着块炭笔:“昨晚大家累坏了,歇得早,今天的任务得安排清楚。” 众人很快围过来,王骁第一个站出来,拍了拍身上的草屑,声音洪亮:“我们组昨天去西北沼泽,采了百十斤毛拉 —— 就是去年冬天成熟的那种,打散能暂时充当棉被。也可以做成床褥,铺身下好歹暖和舒服。众人尤其女生们都喜形于色,现在是明显的倒春寒气候。可驯化的野棉花还不知道在哪里,种子包裹里棉花种又还不到种植季节。毛拉的确是解决当下,温暖的替代良品了。“还有十几斤野菜,二十几斤块茎,苦苦菜采了五十多斤,虽然连着吃五天快反胃了,但这玩意儿能当菜还能清热,是现在唯一靠谱的药菜。”他的话大家都认同,欣喜。大清早就是一个好消息,好似洗了热水澡。
王骁说着,指了指洞口的竹筐 —— 里面果然堆着满满的毛拉,呈浅褐色,像一串串大麦穗;苦苦菜绿油油的,虽然看着普通,却堆得最满。“毛拉得先晒两天,” 孙见微补充道,他正蹲在筐边翻捡毛拉,把发霉的挑出来,“块茎得测试,不知道有没有毒,先喂竹鼠试试。”
卫鑫眸微笑着对着大清早就捶打铜块的郑世先道:“铜斧冷锻,所有男生一起也得一整天。我们不用太赶着冶炼,现有武器足够应付洞内闯入的任何野兽。我觉得重点还是辨认周边植物 —— 食物够吃但不够多样,药材也缺,得找更多可食用、能入药的品种。营养不良被发觉,是个缓慢过程。” 他顿了顿,用炭笔在地图上圈出三个采集区,“分三组:冷啸、马徐志带队向东,搭配十二个女生去东边密林、冰河北岸采集;苟居里带队向南,孙敏楠、唐真你们三人带领十二个女生去西面冰河北岸采集;我和孙见微带队向西,护卫十二名女生去西边山后采集。印旭染和寻珂望负责带队向北,今天你们还是不要距离我们组太远。龙法善、沈自珍、古松寒、 穆经纬、岳霞举、季予同负责保护女生。除武器外,你们最好带些绳索,下几个绊索明天早上收。
每组都带竹鼠笼、驱兽液,还有急救包,遇到陌生植物先喂竹鼠,别自己试。”他最后补充道:“其余女生还是辅助翁伦兆率领的捕鱼队,其余男生王骁和郑世先负责,留在山洞冷锻铜斧。今天山顶哨兵,是杜乐山和石宝源。”
众人即刻行动起来,冷啸的组率先出发。马徐志拎着竹鼠笼,里面装着三只肥硕的竹鼠,是昨天特意留下的 “试毒员”。
东边密林里的植物长得茂盛,蕨类比人还高。叶片上沾着晨露,快走到冰河边上大家的裤腿就被全部打湿。
“小心腐骨藤!” 冷啸提醒道,指着缠绕在树干上的藤蔓 —— 藤蔓上挂着暗红色的浆果,看着诱人,却是之前确认过的有毒植物,汁液沾到兽皮上半小时就能产生腐蚀。
铁世昌点头,用竹矛拨开挡路的蕨类。突然眼前一亮:“看!那是野荞麦!” 不远处的河边,长着一小片开着白色小花的植物,部分露出的根部鼓起圆溜溜的块茎。“块茎能吃,还能磨粉!”马徐志立刻放下竹鼠笼,小心翼翼地刨了几株。洗去泥土,露出浅棕色的块茎,先喂竹鼠,没问题大家再挖。
苟居里的组在冰河沿岸也有收获,先是孙敏楠发现了一片长在浅滩上的水芹。绿油油的,茎秆粗壮;唐真则在岩石缝里找到了好几簇像蒲公英的植物,根须发达。如果这东西真是蒲公英,那它的根煮水喝就有消炎效果。“这些都得标记位置。” 苟居里掏出炭笔,在兽皮上画下植物分布,“以后可以定期来采,比苦苦菜好吃些。”
可就在这时,西边传来一阵骚动 —— 是卫鑫眸的组出了状况。离得近几个女生赶过去,只见乐云鹏蹲在地上,捂着肚子干呕,脸色苍白,额头上全是冷汗。“他碰了那种紫色叶子的植物!” 孙见微指着旁边的植物,叶片呈心形,边缘带锯齿。“刚采的时候没注意,汁液沾到他手上。他又揉了眼睛,还舔了下手指,没多久就开始吐。”
苟居里立刻掏出急救包,用竹勺给乐云鹏灌下稀释的解毒剂 —— 是基地熬制的特效药,此时此地,不知道能不能缓解症状。“毒素应该是神经型的,还好量少。” 苟居里摸了摸乐云鹏的脉搏,“先抬回洞穴,多灌点温水,观察情况。”
老卫慌忙将队伍交给孙见微带领,自己背起灌完药的乐云鹏就往盘古哨站跑。林筱月紧跟其后,她准备尽全力照顾乐云鹏。她的心很慌,队伍经不起损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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