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老产婆浑浊的眼睛望向虚空,声音沙哑而缥缈,仿佛在复述一个流传已久的悲剧:“那个姑娘啊……她叫志满,是从繁华的大阪府来的大小姐呢。听说是家里开大商社的,金枝玉叶……可她偏偏是朵带刺的花,主意正得很。”
老妇叹了口气,“家里给她相看的是能登天的大人物,可她啊,心早就被一个穷画匠勾走了。那小子除了画两笔画,身无长物……可志满小姐铁了心,为了他,跟家里闹得天翻地覆,最后……是跟着那画匠,趁着夜色私奔出来的。”
“小两口一路逃到了东京府,人生地不熟,用志满从家中带来的首饰典当了买了个小破屋落脚。那会儿,志满姑娘脸上还带着笑,以为靠着一双手和情意就能把日子过起来……她哪里知道,真正的苦日子在后头?”
“没多久,她就有了身孕,本是喜事,可老天爷偏在这时开了个恶毒的玩笑……”老妇的声音带着唏嘘,“那画匠,才情没来得及施展,半年前那场来势汹汹的霍乱,就把他卷走了。”
“留下志满姑娘一个人,挺着大肚子,举目无亲。她拉下脸皮想回娘家?娘家大门早对她关死了。想找份工养活自己和孩子?哪个东家肯要一个快临盆的女人?”
老产婆唏嘘不已。
“她吃尽了白眼,受尽了冷落,饥一顿饱一顿地熬着。请产婆的钱她也出不起,我当时看着她可怜,就帮着她接生。可那孩子……是在一个阴冷的雨夜生下来的,生下来就是个死胎。”
老妇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不忍,“志满姑娘当时就疯了……她先求我想办法,后面也不顾自己还在流血,就那么赤着脚,穿着那身染血的分娩服,怀里紧紧抱着那个冰凉的小身体,跑遍了泷野川町大大小小的医馆、诊所……她挨家挨户地拍门,求人救救她的孩子……可哪个大夫,能救活一个生下来就没了气息的婴孩呢?”
“后来……大家就再也没见过她。有人说,她一直抱着那孩子,呆呆地坐在她和丈夫留下的小破屋里……直到某一天,那里彻底没了声息……谁曾想……”
老妇的嘴唇哆嗦着,说不下去了,眼中只剩下深切的恐惧。
屋子里陷入一片沉重的死寂,只有老产婆压抑的啜泣声。空气仿佛凝固了,压得人喘不过气。
香奈惠的眼圈早就红了,一层水雾蒙上了她清澈的眸子。她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声音带着细微的颤抖:
“一个多月前......我想起来了!我很有印象,那天一个瘦得脱形的女人,散着头发,穿得很破旧,抱着一个用破布裹着的小包袱敲了我们家的门。”
香奈惠的声音哽咽了一下,“她什么话也不说,就那么直勾勾地把包袱往父亲面前递。父亲他揭开看了一眼,就——”
她稍微吸了一口气,“父亲当时脸色变得非常难看,非常沉痛。他只能告诉那位夫人孩子已经……然后那个女人像没听见一样,抱着孩子,失魂落魄地转身就走了。现在想来......那就是志满小姐!”
鬼岛猛紧握着拳头,指节捏得发白,他浓黑的眉毛拧在一起,声音低沉而压抑,带着一种粗粝的愤怒:
“这叫什么事儿!被家里扫地出门,男人死了,最后连孩子也没保住......难怪了!难怪变成鬼后专挑快生孩子的女人下手,还要把孩子抢走!她这是把天底下所有的产妇都恨上了!把别人活生生的孩子,当成了自己那个没了的!”
龙也一直沉默地听着,眼神复杂:“不,小猛。她恨的,或许不是‘别的产妇’。”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眼前的墙壁,落在那位悲惨女子扭曲的灵魂深处,“她最恨的,极有可能是她自己。那个身为‘产妇’的自己。那个没能保护住丈夫、最终连孩子也留不住的自己。”
“她渴求她的‘孩子’,那份执念在变成鬼后,被扭曲、被放大成了最恐怖的模样——杀死其他‘产妇’,夺取她们的‘孩子’。她抱着的那个‘婴儿’,恐怕也不是抢来的……而是她执念的具现,是她永远无法填补的空洞,也是她无尽痛苦的源头。”
他握紧了腰间的日轮刀柄,手背青筋微凸,一股冰冷的杀意混合着难以言喻的沉重从他身上散发出来,最终化为一句低语:
“把对孩子的悔恨和爱意如此扭曲,鬼舞辻无惨……你真该死啊!”
鬼岛猛闻言,猛地一拍大腿:“有道理,龙也!照你这么说,这恶鬼的行为,全是她活着时候那点破事给闹的!”
龙也眼中锐光一闪,立刻接上:“没错。执念越深,越会本能地回到执念生根的地方。对她来说,哪里最能代表她失去的一切?哪里是她和丈夫最后共同生活的地方?哪里是她抱着死去的孩子陷入绝望深渊的地方?”
他的语气变得无比笃定,“只有那里了——她和丈夫私奔到东京府后住的那个小屋。那是她丈夫存在的最后证明,是她短暂幸福的见证,更是她彻底失去孩子、走向崩溃的绝望之地。她最后的‘容身之处’,只能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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