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塔哥尼亚的荒原在车轮下无尽延伸。深灰色的砾石、枯黄的草甸、嶙峋的黑色火山岩,构成一幅单调而压迫的画卷。劲风永不停歇地呼啸,卷起沙尘,抽打着三辆疾驰的全地形车。
陈默坐在头车的副驾,紧盯着前方和两侧。夜鸢驾驶,目光锐利如鹰。后座是雷昊和一名负责通讯的技术员。另两辆车紧随其后,保持着战术间距。所有车辆都开启了简易的防热信号屏蔽和电磁干扰装置,但在这种空旷地带,能否完全避开“蜂后”可能调动的空中侦察或高精度卫星扫描,谁心里都没底。
他们已离开“南十字”七个小时,向着西南方圣克鲁斯省的预定坐标前进。一路上尽量选择无路的旷野,避开任何可能有人烟或道路监控的区域。车窗紧闭,车内只有引擎的低吼和风声。
“信号检测正常,未发现持续追踪信号。”技术员每隔一段时间便汇报。
但这并不能带来多少安慰。安第斯山脉方向的电子扫描波虽然暂时被甩在后面,但“蜂后”的反应难以预料。更麻烦的是补给。车上携带的燃料、食物和水有限,抵达废弃气象站后能获得多少补充也是未知数。巴塔哥尼亚的荒凉,本身就是一种敌人。
午后,天空积聚起铁灰色的云层,气温骤降。细小的冰晶开始随着狂风抽打车身。
“要下雪了。”夜鸢看了一眼阴沉的天际。
“加快速度,赶在大雪完全覆盖痕迹之前,尽量拉大距离。”陈默道。
车队在越来越恶劣的天气中艰难前行。能见度降低,地面变得湿滑。下午三点左右,头车右侧的轮胎突然传来异响,车辆猛地一歪。
“爆胎了!”夜鸢稳住方向盘,缓缓将车停下。
众人迅速下车。凛冽的寒风夹杂着雪粒,打得人脸颊生疼。右前轮扎上了一块锋利的黑色火山岩,彻底报废。更糟的是,备用轮胎在之前的颠簸中固定架松脱,与另一辆车上的备胎发生了碰撞,其中一个也有轻微损伤。
“换胎!动作快!”雷昊招呼人手。在风雪中换胎是项折磨,手指很快冻得麻木。陈默和夜鸢持枪警戒四周,白茫茫的天地间,仿佛随时会冲出敌人的影子。
二十分钟后,车队再次上路,但速度因轮胎状况和天气不得不放缓。损失的时间,就是增加的风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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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智利圣地亚哥,“兀鹰”迭戈的办公室。
迭戈面前的烟灰缸里塞满了烟蒂。他刚刚结束了一通加密通话,脸色阴沉。
“老板,那边催得很紧,要我们提供过去一个月所有异常货运的明细,特别是涉及边境和‘特殊物品’的。”卡洛斯低声道,“海关和几个港口的朋友都悄悄递了话,压力来自高层,而且是多方施压。”
“‘蜂后’和‘黑曼巴’,都在发力。”迭戈掐灭最后一支雪茄,“他们找不到正主,就开始清扫可能的相关网络。我们被盯上了。”
“要暂时切断和‘龙’那边的联系吗?”
“暂时不必,但必须更谨慎,所有接触转到深层备用频道,用一次废弃一次。”迭戈揉了揉眉心,“另外,给我们‘捡到’的那两只伤‘鸟’找个更稳妥的地方,最好能转移到阿根廷那边去。在智利境内,我们越来越难完全避开耳目。”
“明白。还有,边境那边的‘山民’传来消息,说‘庄园’的守卫活动明显加强了,而且似乎在往更南的方向派遣侦察小组。”
“南边……”迭戈看向墙上地图的右下角,“看来他们也怀疑猎物往更荒凉的地方跑了。通知我们的客户,让他们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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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兴盟总部,地下深处。
郑鹏杰站在复健室的镜子前,缓缓活动着刚刚拆掉固定夹板的手臂。肌肉萎缩明显,动作僵硬而充满痛楚,但他眼神冷硬,一次次重复着枯燥而必要的动作。
夏侯烈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文件。“鹏杰,南美最新汇总。”
郑鹏杰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是示意他说。
“默少主一行已放弃‘南十字’安全屋,正在向圣克鲁斯省转移,过程遭遇恶劣天气和小麻烦,但暂时安全。‘隼’和‘灰鸦’获救,重伤员需长期恢复,‘隼’本人伤势稳定。他们提供了关于‘蜂后’巢穴防御陷阱的关键情报。”夏侯烈顿了顿,“另外,‘兀鹰’传来消息,‘蜂后’与‘黑曼巴’之间的摩擦因边境冲突而表面化,双方都在加大对南美相关网络的排查力度。”
郑鹏杰做完一组动作,才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带着伤后的沙哑:“我们的人撤出来了,但‘钥匙’还在默儿身上。‘蜂后’不会罢休,‘黑曼巴’也可能闻风而动。南美那边,需要更强的支撑,不能只靠隐藏和机动。”
“你的意思是?”
“启动‘远帆’计划前期准备。”郑鹏杰转身,拿起毛巾擦汗,“挑选一批绝对忠诚、经验丰富、适合南美环境的生力军,开始秘密集结和适应性训练。同时,动用我们在欧洲和北美的资源,采购一批……‘蜂后’会感兴趣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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