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夜北那句“继续保持”，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纵容和满意，像羽毛轻轻扫过林未曦的心尖，让她嘴角的弧度怎么也压不下去。
“挡箭牌”用起来居然这么顺手，效果还出奇的好，这让她心里那点因为“协议”起始而产生的不安，又消散了几分。
也许，他们这段开始得有些荒唐的关系，真的可以走向一个美好的未来？
接下来的几天，林未曦工作室的订单莫名多了起来，而且大多是指名要她设计。她忙得脚不沾地，常常在工作室待到很晚。
陆夜北对此颇有微词，但碍于她立下的“不能干涉工作”的规矩，虽然解释权在他，也只能在她深夜归家时，用略带不满的眼神和更加绵长的吻来表达“关切”。
这天晚上，林未曦又在工作室加班修改一个急单。窗外夜色浓重，室内只亮着一盏台灯，她正对着一堆设计图纸揉着发胀的太阳穴。
手机屏幕忽然亮起，是陆夜北发来的微信。
「几点结束？」
言简意赅，是他一贯的风格。
林未曦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她回复：「可能还要一会儿，这个图客户明天一早就要。」
消息发出去没多久，手机直接响了起来，是陆夜北的视频通话请求。
林未曦愣了一下，下意识地理了理有些凌乱的头发，才按下接听。
屏幕里出现陆夜北那张无可挑剔的俊脸。他似乎是在书房，穿着深蓝色的家居服，背景是整面墙的书架，灯光将他轮廓勾勒得更加深邃。
“还在工作室？”他开口，声音透过听筒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嗯。”林未曦把手机靠在笔筒上，对着镜头晃了晃手里的绘图笔，“还在奋战。”
陆夜北的视线在屏幕上扫过，眉头微蹙：“就你一个人？”
“对啊，不然呢？”林未曦没多想，随口答道。
屏幕那头的男人沉默了两秒，然后慢悠悠地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把摄像头转一下，我看看。”
林未曦：“？？？”
她眨眨眼，有点懵：“看……看什么？”
陆夜北面不改色，语气理所当然：“看看有没有什么‘不长眼’的客户，这个点还赖在女设计师的工作室里‘沟通工作’。”
“……”
林未曦反应过来，差点笑出声。搞了半天，这位爷是来“查岗”的！就因为前几天她用他当了一次“挡箭牌”，他就真把自己代入“酷炫狂霸拽的凶老公”角色了？
她忍着笑，故意逗他：“陆先生，你这是在怀疑我的职业操守，还是对你自己的‘威慑力’没信心啊？”
陆夜北在屏幕那头眯了眯眼，眼神危险：“林未曦，转摄像头。”
看着他一副“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架势，林未曦又是好笑又是无奈。
她拿起手机，配合地转动镜头，将空无一人的工作室扫了一遍：“喏，看清楚了？除了你可怜的女朋友和一堆冰冷的图纸，连只公蚊子都没有。”
镜头扫过角落的沙发，上面还放着陆夜北那天抓给她的星黛露兔子。
陆夜北看着屏幕里确实只有她一个人，紧绷的下颌线才微微放松。但他还是没挂断，目光落在她带着倦色的脸上：“很累？”
“还好。”林未曦把手机重新放好，揉了揉脖子，“就是脖子有点酸。”
“定位发我。”陆夜北忽然说。
“啊？干嘛？”
“给你点个宵夜，顺便……”他顿了顿，语气自然，“叫个上门按摩。”
林未曦心里一暖，嘴上却故意调侃：“哟，陆总这服务挺周到啊？是不是对所有加班的女设计师都这么体贴？”
屏幕里，陆夜北的眼神瞬间沉了下去，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那股冷飕飕的凉意：“林未曦，你再说一遍试试？”
看着他瞬间黑脸，林未曦赶紧见好就收，笑嘻嘻地求饶：“我错了我错了！陆总只对我一个人体贴！独一无二，绝无分号！”
陆夜北冷哼一声，脸色稍霁：“知道就好。定位。”
林未曦乖乖把工作室地址发了过去。
大概过了半小时，门铃响了。林未曦以为是按摩师或者外卖到了，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却不是预想中的任何人，而是穿着一身黑色大衣、肩头还落着些许夜露寒气的陆夜北本人。
他手里拎着一个精致的食盒，另一只手随意地插在大衣口袋里，身姿挺拔地站在走廊灯光下，深邃的目光落在她惊讶的脸上。
“你……你怎么来了？”林未曦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不是说叫……叫服务吗？”
陆夜北迈步进来，顺手关上门，将外面的寒气隔绝。他把食盒放在旁边的柜子上，然后抬手，解开大衣扣子，动作慢条斯理。
“嗯。”他应了一声，脱下大衣挂好，里面是和她同色系的深蓝色家居服。他转过身，看向还愣在原地的林未曦，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朝她勾了勾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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