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乾宫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姜云舒发动了,但情况却不容乐观。因孕期养得太好,胎儿过大,即便她早已服下系统商城的顺产丹,可效果甚微。
那撕裂般的剧痛袭来,让她忍不住发出压抑的痛吟,汗湿透了鬓发。
更雪上加霜的是,太医院的太医被皇后宫里叫走了一半,说是头风发作,只剩下两个年轻的太医在门口守着,急得额头冒汗。
进忠焦急的在廊下踱步,那素来冷峭的面容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头青筋暴起。
他听着里面隐约传来的痛呼声,只觉得心如刀绞,恨不能以身相替。只能对着四方胡乱地拜着,嘴里语无伦次地念叨着漫天神佛的名号,声音颤抖带着哭腔:
“求求你们……保佑她……一定要平安……信众愿折寿二十年……不,三十年……只要她平安……”
白蕊姬在里面帮不上什么忙,烦躁的从里间出来,压低声音问:
“皇后那个老妇没来,皇上呢?也还没来?”
意欢脸色凝重地摇头:
“进保已经去请了三次,说是醉得厉害,暂时醒不了酒。”
白蕊姬气笑了:
“没心肝的东西!皇后把太医院扣下一半,皇上醉得不省人事!虽说咱们有梅兰在里面,用不上那些太医,可这面上也太难看了,我看他们就是……”
“师娘……”
进忠开口打断,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声音有些沙哑,
“现在说这些无益。太医来不来,其实无关紧要。但是面上不能这么过去……不能让人以为承乾宫好欺负。”
他看向白蕊姬和意欢,语速加快:
“劳烦两位,出去把动静闹大些。让满宫里都知道知道,姜姜是如何在太医短缺的情况下,拼了命生孩子的。
皇后不是不来坐镇吗?那就把那些妃啊嫔啊都‘请’过来!正好也瞧瞧,待会儿若是起了冲突,哪些人站着,哪些人坐着,哪些人……连面都不露!”
他最后一句几乎是咬着牙说出来的,带着凛冽的寒意:
“谁来了我不知道。但谁没来,明日过后……我进忠,一清二楚!”
“明白了……看我的!”白蕊姬轻咳两声,整理了一下衣襟,拖着意欢大步往外走。
—— ——
李玉匆匆赶到时,远远看见白蕊姬站在宫门口:
“太医呢?!太医院是死绝了吗?!昭懿尚宫在里面九死一生,你们就派这么两个毛头小子来应付?!要是尚宫和龙嗣有个好歹,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啊?!”
看的李玉一阵心惊,再一回头,竟看见意欢不知从何处拎了根门栓,脸色铁青地说要去翊坤宫要人,吓得李玉赶紧拦住:
“姑奶奶,我的姑奶奶们…你们冷静点!”
混乱之际,得到消息的魏嬿婉、陈婉茵、平日里深居简出的寒香见,禁足刚解不久的金玉妍,中立的纯嫔和豫嫔都陆续赶来了。
她们将廊下挤得满满当当,目光都紧盯着那扇紧闭的殿门。
场面焦急万分,不知过了多久,如懿才扶着容佩的手,带着愉妃、颖妃等人,姗姗来迟。她们一行人衣着华丽,显然是精心打扮过才来的,神色淡淡。
金玉妍本就心烦,见她们这副做派,火气立刻上涌,脸上满是讥讽,
“皇后娘娘这妆扮得可真齐整,不知道的还以为您是来赴宴的。怎么,您的头风这么快就好了?”
魏嬿婉立即接话,语气柔中带刺:
“娘娘凤体康健自然是好事。只是尚宫大人在里面九死一生,您带来的太医是不是该进去搭把手了?”
海兰立即呵斥:
“金玉妍!魏嬿婉!你们眼里还有没有尊卑!谁还没生过孩子,有什么好娇气的?!”
金玉妍看她敢还嘴,直接指着海兰鼻子骂:
“海兰你闭嘴!再在这里狗吠,本宫现在就撕了你的嘴!”
“尊卑?”魏嬿婉美目一横,
“我倒要问问皇后娘娘,把太医院大半太医扣在翊坤宫,置昭懿尚宫安危于不顾,这就是中宫的尊卑之道?”
陈婉茵也难得提高声量:
“皇后娘娘,现在不是争执的时候,救人要紧啊!”
如懿面色不变,淡淡道:
“本宫这不是带着太医来了?你们也不要太着急了,女子生孩子不都这样?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寒香见强忍着上去扇她的冲动,声音都带着颤音:“让太医进去!”
正当双方僵持不下,皇帝才终于醉意朦胧地赶到。而此时,产房内传来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
“恭喜皇上,昭懿尚宫诞下一位公主!”
皇帝看着襁褓中的大胖闺女,龙心大悦:
“好!传朕旨意,公主赐名璟安,封……固伦宸玥公主,赏黄金千两,东珠十斛!”
旨意一下,众人神色各异。准备离开的如懿脚步猛地一顿,宽大袖袍下的手死死攥紧,指甲几乎要掐进掌心。
她自己的公主先天有心疾,皇上不过寻常抚慰,而姜云舒生个女儿,竟得如此殊荣,这简直是在她心头又狠狠插了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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