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味道还没散尽,林羽猛地睁开眼,胸口的剧痛让他下意识地蜷缩——可指尖触到的不是医院冰冷的床单,而是粗糙的的确良衬衫。
“小林啊,发什么呆?赵乡长还等着呢。”
一个熟悉到让他骨髓都发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林羽僵硬地转头,看见王磊那张带着讨好笑容的脸,记忆里,这个总是劝他“忍一忍”的同事,最后在他被诬陷时,默默交出了“关键证据”。
而更让他血液冻结的,是前方那扇虚掩的办公室门。门内,正传来他死都忘不了的声音——
“……那小子背景干净,家里是种地的,没什么根基,正好拿来给张彪立威。”
赵大海!
林羽的瞳孔骤然收缩,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记得这声音,记得这语气,更记得这个场景——十年前,他刚到青山乡报到的第一天!
可他不是应该死了吗?
在省纪委的审查室里,他被连续审讯了七十二小时,桌上堆着伪造的银行流水、PS的艳照,还有“证人”的录音。窗外是深秋的冷雨,赵大海的继任者,那个被他亲手提拔起来的年轻人,隔着单向玻璃冲他比了个割喉的手势。
然后,他就因为“畏罪自杀”,从七楼窗口坠落。
坠落的瞬间,他看到了赵大海和张彪的身影,看到了那些曾经被他视作同志的人脸上的冷笑,更看到了自己毕生心血推动的扶贫项目,最终成了这些蛀虫敛财的工具。
“林羽!磨磨蹭蹭的干什么?”
办公室门被推开,赵大海顶着地中海发型,挺着啤酒肚站在门口,金项链在衬衫领口闪着恶心的光。跟记忆里一模一样,甚至连衬衫最上面那颗没系的扣子都分毫不差。
就是这张脸,在酒桌上拍着他的肩膀喊“好兄弟”,转头就把他推进了挪用公款的陷阱;就是这双手,一边接过他熬夜写的扶贫方案,一边暗示开发商“这个项目油水足”。
恨意像毒蛇般瞬间攫住了林羽的心脏,他几乎要控制不住扑上去撕碎这张伪善面孔的冲动。但十年官场沉浮,尤其是最后那三年在绝境中挣扎的经历,让他硬生生压下了眼底的杀意。
他是林羽,一个死过一次的人。
“赵乡长,不好意思,刚有点晕车。”林羽低下头,掩去眸中的冰冷,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青涩和歉意——这是他十年前最擅长的模样,也是这些人最乐于见到的“老实”。
赵大海果然满意地笑了,挥挥手:“年轻人,多锻炼锻炼就好了。来,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综治办的张主任。”
一个穿着花衬衫的男人从赵大海身后走出来,敞着的领口露出盘旋的龙形纹身,正是张彪。他叼着烟,用打量牲口的眼神上下扫视林羽,嘴角勾起一抹嘲讽:“哦,这就是那个省城来的高材生?看着也不怎么样嘛。”
林羽的目光落在张彪的手上。就是这双手,在他被诬陷后,堵在看守所外,狞笑着说:“你妈去纪委喊冤?我让她在菜市场被人扒了衣服骂小三,现在怕是已经疯了吧?”
这句话,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张主任好,我叫林羽,以后请多指教。”林羽伸出手,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
张彪没握手,反而故意往地上吐了口痰,用鞋碾了碾:“指教谈不上,就是提醒你一句,到了青山乡,就得守我们这儿的规矩。”
“行了,都是同事,别吓唬新人。”赵大海假惺惺地打圆场,转头对林羽说,“小林啊,你刚来,先熟悉熟悉环境。这样,你去把各办公室的热水瓶都灌满,再把走廊扫了,下午我带你去柳树村看看。”
又是这样!
林羽心中冷笑。上一世,他就是这样被这些人拿捏着,从扫地打水开始,一步步退让,以为忍一时就能换来尊重,却不知这只是他们变本加厉的开始。
柳树村……他更是记得清楚。上一世他去的第一天,就被李老栓的人堵在村口骂了三个小时,说他是“上面派来骗钱的”,最后是赵大海“及时”赶到,假意调解,却把所有责任都推到他身上,让他在全乡干部面前丢尽了脸。
“怎么?不愿意?”赵大海的脸色沉了下来,跟记忆里分毫不差。
林羽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个腼腆的笑容,眼底却一片冰寒:“愿意,当然愿意。不过赵乡长,我刚才在门口听传达室大爷说,柳树村的李老栓大叔好像在找您?”
赵大海的脸色猛地变了:“你说什么?”
“就是一个穿蓝布褂子,背有点驼的大爷,”林羽说得煞有介事,“他说去年的危房改造款,村里只发了一半,想问您是不是上面拨款还没下来。”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抽在赵大海脸上。危房改造款被挪用,是他最大的把柄,也是他后来必须除掉李老栓的原因!上一世,这件事要到三个月后才会暴露,而现在……
赵大海的额头瞬间冒出冷汗,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和狠厉:“你听他胡说八道什么!那老东西就是个刺头,整天造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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