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东城区政府大楼的尖顶,小张就攥着督查组的公文函站在了办事大厅。窗口后的工作人员扫了眼函件,手指在键盘上慢悠悠敲了两下,头也不抬地说:“征地文件都归档了,管档案的李主任今天请假,你们下周再来吧。”
“请假?” 小张皱紧眉,“我们昨天跟李主任联系过,他说今天在岗!而且这是市督查组的调阅函,你们必须配合!”
工作人员终于抬了头,眼神里带着几分不屑:“年轻人,别这么冲。档案调阅得走流程,我们主任不在,谁也不敢签字。你要是急,就去楼上找王区长批条子,看他愿不愿给你这个面子。”
小张气得攥紧了拳头,掏出手机想给林为民打电话,却看见两个穿黑西装的男人从楼梯口走过来,正是昨天在东河村遇到的那两个 —— 他们斜靠在走廊墙上,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明摆着是故意盯着不让他上楼。
与此同时,林为民正站在邻村西河村的晒谷场上,望着眼前低头磨镰刀的村民,语气恳切:“大哥,我知道你们和东河村一起被征过地,你们的补偿款是不是也只有五万?要是有难处,你跟我说,我保证保护你们。”
村民头也不抬,镰刀在石头上磨得 “沙沙” 响:“俺不知道,俺们村的地是前年征的,早忘了多少钱了。你快走吧,别在这儿耽误俺干活。”
林为民看着他攥紧镰刀的手 —— 指节泛白,明显是在紧张。他刚要再劝,就看见村民的媳妇从屋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个空簸箕,声音透着慌乱:“当家的,俺们家的玉米还没晒透,快回来翻一下!” 说着,她给林为民使了个眼色,嘴型无声地比了个 “别问了”。
林为民心里一沉 —— 这是被威胁怕了。他没再追问,转身往村外走,刚到村口,就被一个拄着拐杖的老太太拦住了。老太太把他拉到路边的老槐树下,从怀里掏出个皱巴巴的信封,压低声音说:“同志,俺是东河村的,俺家老头子是之前的村支书,因为反对征地被撤了职。这里面是俺偷偷抄的补偿款名单,俺们村有二十户没拿到全款,钱都被他们转到一个叫‘宏图置业’的公司了!”
林为民接过信封,指尖触到里面的纸片,心里一阵发烫:“大娘,谢谢您,您放心,我一定把这事查清楚。您最近注意安全,别让他们发现您帮了我们。”
老太太点点头,抹了把眼泪:“俺不怕,俺老头子说了,要是没人敢说真话,这世道就完了。你们可一定要为俺们做主啊!”
林为民刚把信封揣进兜里,手机就响了,是小张带着怒气的声音:“林副组长,他们故意刁难!李主任根本没请假,我看见他在楼上办公室喝茶,可他们就是不让我见!还有昨天那两个人,一直跟着我!”
“别冲动。” 林为民压下心头的火,“你先撤出来,去市档案馆,查东城区去年的征地批复原件,还有‘宏图置业’的工商登记信息,我怀疑这家公司有问题。”
挂了电话,林为民看着手里的信封,突然想起陈东说的 —— 东城区区委书记张志强的小舅子开了家房地产公司。他立刻掏出手机,让督查组的技术人员查 “宏图置业” 的股东信息,没过十分钟,回复就来了:“林副组长,宏图置业的法人是张建军,和张志强是亲兄弟!”
证据链终于有了突破口!林为民立刻开车往市区赶,刚上高速,手机就响了,来电显示是 “张志强”。他接起电话,就听见对面传来油腻的笑声:“林副组长,听说你在查东河村的征地?都是误会,我已经让下面的人把补偿款补发给村民了,你看这事是不是就算了?晚上我做东,请你去‘锦绣园’吃个饭,咱们好好聊聊。”
“张书记,” 林为民的声音冷得像冰,“补发补偿款是应该的,但你们违规征地、殴打村民、挪用补偿款的事,必须查到底。饭就不用吃了,你要是真有诚意,就主动去纪委说明情况。”
电话那头的笑声瞬间消失,语气变得阴狠:“林为民,别给脸不要脸!你以为你当个副组长就了不起了?我告诉你,东城区的事,不是你能管的!你再查下去,小心自己的乌纱帽!”
“我的乌纱帽是老百姓给的,不是靠讨好谁来的。” 林为民直接挂了电话,把通话录音保存好 —— 这又是一份证据。
回到市区,林为民先去了市档案馆。小张已经在门口等他,手里拿着两份文件:“林副组长,东城区的征地批复是真的,但批复里明确写了补偿标准是每亩八万!还有宏图置业的工商信息,张志强的弟弟是法人,公司去年收到了东城区政府的三笔转账,合计两百万,用途写的是‘征地协调费’,但根本没有对应的支出凭证!”
“两百万?” 林为民翻着文件,眼神越来越冷,“这就是村民被克扣的补偿款!走,我们去纪委,把这些证据交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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