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过去,无视了旁边有些手足无措的室友,伸手探了探沈墨卿滚烫的额头。
沈墨卿在混沌中感受到那熟悉的、微凉的指尖触感,如同在沙漠中濒死的人遇到了甘泉,他猛地睁开眼,模糊的视线聚焦在她脸上。
“温眠……”他嘶哑地叫她的名字,紧紧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纯黑色的眼眸里是未散的恐惧和失而复得的狂喜,“你来了……你没走……”
“嗯,我来了。”温眠任由他抓着,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稳定人心的力量,“听说某个自诩逻辑至上的学神,被小小的病毒打败了,来看看笑话。”
她语气里带着轻微的调侃,但另一只空着的手,却动作利落地打开保温袋,拿出里面温热的清粥和小菜。
沈墨卿看着她,看着她平静的眉眼,听着她熟悉的声音,感受着她手腕上传来的、真实的温度和脉搏,那颗在恐惧中沉浮的心,终于一点点落回了实处。
但他随即感到了更深的痛苦——不是生理上的,而是心理上的。他痛恨自己此刻的狼狈和脆弱,痛恨自己在她面前暴露了如此不堪的一面。这种无力感和羞耻感,比高烧更让他难受。
温眠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她舀起一勺粥,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唇边,语气平淡却不容拒绝:“张嘴。”
沈墨卿怔住了。他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他想拒绝,想维持自己最后一点尊严,但看着她那双清澈见底、仿佛能容纳他所有不堪的眼睛,他最终还是僵硬地、顺从地张开了嘴。
温热的粥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喂他吃完粥,又看着他吃了药,温眠才站起身。
“我下午还有研讨班。”她说,准备离开。
沈墨卿几乎是瞬间又抓住了她的衣角,眼神里带着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乞求。
温眠停下脚步,回头看他。她看到了他眼中的依赖,看到了他因生病和情绪波动而格外苍白的脸,看到了他紧抿的、泄露出一丝委屈的嘴唇。
她忽然俯下身,在他因为惊讶而微微睁大的眼睛注视下,将一个轻柔的、带着清凉药味的吻,印在了他汗湿的额头上。
“好好休息,”她直起身,看着他瞬间僵住、随即从耳根蔓延到脖颈的绯红,满意地勾了勾唇角,“等你退烧了,元培班那个关于时空曲率的辩论,我还等着看你把他们驳得哑口无言。”
说完,她轻轻挣开他拉着衣角的手,转身离开了宿舍。
门被关上。
沈墨卿呆呆地躺在宿舍床上,额头上那个轻柔的、带着她气息的吻,像一枚滚烫的烙印。生病的痛苦,暴露脆弱的羞耻,被她照顾的无措,以及这个突如其来的、安抚性的亲吻带来的巨大冲击……种种极端情绪交织在一起,几乎将他的大脑CPU烧毁。
他拉起被子,猛地盖住自己发烫的脸,在黑暗和满是药味的空间里,心脏疯狂地跳动,一种混合着极致痛苦和极致幸福的战栗,席卷了他全身。
他好像……更爱她了。
爱到哪怕这种爱伴随着如此深刻的痛苦,他也甘之如饴。
而走在宿舍楼外的温眠,感受着秋日微凉的风,心情愉悦。
看,痛苦多么美妙。
它让感情变得如此立体,如此深刻。
她期待着,在大学这个更广阔的舞台上,沈墨卿还能为她呈现出怎样更极致的、痛苦的“爱”的表达。
这场她主导的、以痛苦为乐章的情感赋格,才刚刚进入华彩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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