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两岁那年的夏天,来得格外早。才入六月,日头就毒得像要把人烤化,连院墙上的爬山虎都蔫蔫地耷拉着叶子。陈砚怕他热着,特意让人在廊下搭了个竹棚,棚下铺着凉席,摆着张小矮桌,成了张昭新的游乐场。
这日午后,蝉鸣聒噪得厉害。张昭穿着件月白色的小褂子,光着脚丫在凉席上爬来爬去,手里拿着根竹竿,假装在赶“敌军”。陈砚坐在一旁的竹椅上,手里摇着蒲扇,低头看着账本——这是沈阳特意分给陈砚管的小院账目,虽数额不大,却是府里少有的信任。
“爹爹,你看我把他们打跑了!”张昭举着竹竿,得意地嚷嚷。他现在说话已经很利索了,还学会了不少新词,有时会冒出些“冲锋”“撤退”之类的话,听得陈砚一头雾水,只当是孩子瞎编的。
陈砚放下账本,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昭儿真厉害。来,喝点酸梅汤,解解暑。”
小丫鬟端来一碗冰镇的酸梅汤,青瓷碗外壁凝着水珠,看着就清爽。张昭接过碗,咕咚咕咚喝了大半,嘴角沾了些褐色的汤汁,像只偷喝了酒的小猫。
“慢点喝,没人跟你抢。”陈砚拿出帕子,仔细地给他擦嘴,指尖触到他温热的脸颊,带着满足的笑意。
张昭看着他,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也挺好。每天除了吃就是玩,还有人把他伺候得舒舒服服。陈砚的温柔,张曦的吵闹,甚至连张岚偶尔投来的冷淡目光,都像是这夏日午后的蝉鸣,吵归吵,却透着一股安稳的烟火气。
“这个世界……好像也没那么糟。”他趴在凉席上,看着竹棚外漏下的阳光碎斑,心里悄悄感慨。
正想着,院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张曦提着个食盒跑了进来,额角还带着薄汗:“陈爹爹,弟弟,你们看我带什么来了?”
“什么好东西?”陈砚起身给她递了把扇子。
张曦打开食盒,里面是几个冰镇的西瓜块,红瓤黑籽,看着就甜。“这是沈阳爹爹让人从御膳房讨来的,说是西域进贡的,可甜了!”她拿起一块递给张昭,“弟弟快吃。”
张昭接过西瓜,咬了一大口,甜丝丝的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流,瞬间驱散了暑气。“好吃!”他含糊地说。
“是吧?”张曦也拿起一块,吃得不亦乐乎,“对了,陈爹爹,下午沈阳爹爹要在花园里摆棋会,请了好多夫郎来,你要不要去看看?”
陈砚摇了摇头:“不了,我看家。昭儿还小,离不得人。”
“让弟弟跟我玩不就行了?”张曦拍着胸脯,“我保证把他看好了!”
陈砚犹豫了一下。他确实不太想去那些场合,每次去了,总有人明里暗里地比较他和沈阳,话里话外都是“侧夫终究是侧夫”的意思。可沈阳特意让人来请了,不去又怕驳了面子。
“去吧,爹爹。”张昭拉了拉他的衣角,“我跟姐姐玩。”
他其实是想让陈砚出去透透气。这半年来,陈砚除了去沈阳院里问安,几乎都待在自己的小院里,像只被关在笼子里的鸟。
陈砚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终究点了点头:“那你们乖乖的,不许乱跑。”
“知道啦!”张曦拉着张昭的手,笑得一脸灿烂。
陈砚走后,张曦带着张昭去了花园的假山后面。那里有个她发现的小山洞,里面铺着干草,是她的秘密基地。
“你看,我藏了好多宝贝。”张曦从洞里掏出一个小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些弹珠、小木雕,还有几枚生锈的铜钱。
张昭拿起一枚弹珠,对着阳光看了看,晶莹剔透的。“这是什么?”
“这是玻璃珠,是上次兵部尚书家的小姐送我的。”张曦得意地说,“她说在西域,这种珠子能换一匹好马呢!”(既然主角的性格改了,那么这里也要做出个澄清,这个并不是玻璃珠,这是琉璃珠,但是这里小孩子总认为这是玻璃珠,这一个侧面就是用来反映我们的张曦生活在一个无忧无虑,没有任何压力的地方,就连玩个珠子都只认为这只是玻璃没有向,这其实是琉璃,只不过有人觉得直接送琉璃,你会觉得不好收所以改了个称呼。)
张昭心里一动...只感觉这有点不对,自己好像感觉不像玻璃。
“怎么了,弟弟?”张曦注意到他的不对劲。
“没什么。”张昭摇摇头,把玻璃珠放回布包,“姐姐,你说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外面?”张曦想了想,“就是有好多好多城,有草原,有大海。阿娘说,等我再大点,就带我去草原骑马。”她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向往。
张昭看着她,突然想起自己的父母。
“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了……”张昭趴在干草上,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张曦没听清。
“没什么。”张昭摇了摇头,把那些念头甩开。想这些有什么用?他已经回不去了。与其沉溺在过去,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在这个世界活下去。
“我们去捉蝴蝶吧!”他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草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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