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冬,文相府的庭院落了层薄雪,青砖地上像铺了层碎银。张昭裹着件厚厚的锦袍,站在廊下看着陈砚给他做的木剑——那剑用梨木削成,剑身光滑,剑柄缠着红绳,看着倒有几分模样。
自从上次家宴说要学武后,张岚虽没明着答应,却让府里的武师隔三差五来教他些基础动作。说是教,其实更像应付,武师每次来都只教些扎马步、劈剑的架势,连气感入门都不提,大概是得了张岚的暗示,没指望他真能学成。
“小公子,今日还练扎马步?”武师是个三十多岁的女子,脸上带疤,说话声像砂纸磨木头,手里拎着柄真剑,剑鞘是鲨鱼皮的,看着就沉。
张昭点点头,把木剑往旁边一放,拉开架势。他学着武师的样子,双脚分开与肩同宽,膝盖弯曲,双手平举,试图稳住身形。可才过一炷香的功夫,双腿就开始打颤,胳膊酸得像灌了铅,额头沁出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滑,在下巴尖凝成水珠,又滴落在雪地上,砸出小小的坑。
“稳住!腰挺直!”武师用剑鞘敲了敲他的后背,“连马步都扎不稳,还想学武?”
张昭咬着牙没吭声。他知道自己底子差,这具三岁的身体软得像面条,别说扎马步,就是跑两步都喘。可他偏要较这个劲——张岚越是不看好,他越想证明自己不是只能学规矩的废物。
又坚持了片刻,他实在撑不住,“咚”地一声坐在雪地里,大口喘着气。雪花落在他发烫的脸颊上,瞬间化了,凉丝丝的,倒让他清醒了些。
“废物就是废物。”武师嗤笑一声,收了剑转身就走,“明天再学劈剑,学不会自己看着办。”
张昭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憋着股火,抓起地上的木剑就往雪地里劈。“砰”的一声,木剑没入积雪,震得他虎口发麻。他拔出来又劈,一下又一下,直到手臂酸得抬不起来,才瘫坐在地上,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发呆。
“昭儿,怎么又自己跟自己较劲?”陈砚提着食盒走过来,身上落了层薄雪,睫毛上都沾着冰晶。他把一件更厚的披风裹在张昭身上,打开食盒,里面是碗热腾腾的羊肉汤,撒着葱花,香气瞬间驱散了寒气。
“爹爹。”张昭吸了吸鼻子,声音有点闷,“我是不是很笨?连马步都扎不好。”
陈砚舀了勺汤递到他嘴边,轻声说:“昭儿不笨,只是还小。你看曦儿小姐,她三岁的时候,连剑都握不住呢。”
张昭喝了口汤,暖融融的汤汁滑进胃里,心里却更堵了。张曦现在已经能把剑舞得像模像样,上个月还在张岚面前表演了套“流云剑法”,引得满堂喝彩。而他,连最基础的马步都扎不稳。
“可是……”他想说自己不是普通的三岁孩子,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陈砚不懂什么穿越,在他眼里,自己就是个需要慢慢长大的孩童。(其实他就是个普通的3岁小孩,拿着自认为拥有的记忆,却实际上做不到两个张昭该做的事情。)
“别想那么多。”陈砚摸了摸他的头,指尖带着羊肉汤的暖意,“学武本就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慢慢来。就算学不会也没关系,爹爹养你一辈子。”
张昭看着他,突然觉得眼睛有点酸。在蓝星时,父母总说“你要争气”“不能比别人差”,从没说过“养你一辈子”这样的话。他吸了吸鼻子,把脸埋进陈砚怀里,闷闷地说:“我想学好。”
“好,那我们就慢慢学。”陈砚笑着拍了拍他的背,“今天累了,先回屋休息,下午爹爹陪你玩积木。”
回屋时,张昭路过铜镜,无意间瞥了一眼。镜中的小孩穿着红绒披风,小脸冻得通红,睫毛上还挂着水珠,眼睛却亮得像落了雪的星星。他的皮肤很白,是那种冷调的白,衬得唇色格外红,鼻梁挺翘,嘴唇的形状像花瓣——这张脸,随了陈砚的精致,又带了点张岚的冷冽,组合在一起,竟有种说不出的好看。
“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还是个练武废柴。”他对着镜子做了个鬼脸,转身跑开了。
下午,张昭没去练武,而是跟着陈砚在书房玩。陈砚在写春联,准备提前贴在院子门口,张昭就趴在旁边的矮桌上,用毛笔在宣纸上乱涂乱画。
“爹爹,你看我画的剑。”他举着纸给陈砚看,上面画着一条歪歪扭扭的线,顶端还画了个三角形,说是剑,倒像根带尖的扁担。
陈砚笑着放下笔,拿起他的“大作”:“画得真好,比爹爹画的好。”他从书案上拿起块墨锭,“这个给你玩,别弄一身墨。”
张昭接过墨锭,入手冰凉,上面还刻着花纹。他学着陈砚的样子,在砚台上磨了起来,墨汁渐渐浓稠,散发出淡淡的松烟香。
“其实,昭儿不用那么累的。”陈砚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就算不学武,做个读书人也很好。像你沈阳爹爹那样,诗词歌赋样样精通,也能得到妻主的敬重。”
张昭磨墨的手顿了顿:“爹爹觉得,我学不会武,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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