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曦没察觉他的冷淡,把海棠花递到他面前:“好看吗?我在花园里摘的,最大的一朵。”她凑近了些,鼻尖几乎要碰到张昭的脸颊,“你在学笛子吗?吹给我听听好不好?”
“不了,我还要练琴。”张昭往后退了一步,拉开距离,将笛子放进竹盒里,“姐姐去找别人玩吧。”
张曦愣了一下,手里的海棠花差点掉在地上:“你以前不是最喜欢跟我玩了吗?”她的眼睛里满是疑惑,像只被主人冷落的小狗,“是不是我哪里惹你不高兴了?”
“没有。”张昭摇摇头,拿起琴谱翻开,“我还有事,姐姐自便。”他的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长长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鼻梁挺翘,嘴唇的颜色像刚摘的樱桃,好看得让人移不开眼,可那份疏离感,却像层薄冰,把人挡在外面。
张曦看着他认真的侧脸,心里有点委屈,却又不想走。她把海棠花插在旁边的笔筒里,搬了个小板凳坐在张昭旁边,托着下巴看着他:“我不吵你,就坐这儿看你练琴,行吗?”
张昭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拿起“焦尾”琴,试着按乐师教的法子调弦。指尖触到琴弦时,还是有些发疼,可他咬着牙没吭声,一点点调整力道。夕阳透过窗棂照进来,落在他专注的脸上,给他周身镀了层金边,连那几缕垂在额前的碎发,都染上了温暖的色泽。
张曦托着下巴看着他,看着他微微蹙起的眉头,看着他偶尔舔一下嘴唇的小动作,看着他指尖在琴弦上滑动的样子。她突然觉得,弟弟好像变了,又好像没变。还是那么好看,可眼神里的东西,她看不懂了。
“弟弟,你看,花要谢了。”张曦指着笔筒里的海棠花,花瓣已经开始发蔫。
张昭头也没抬:“嗯。”
“明天我再给你摘一朵,好不好?”
“……嗯。”
“后天也摘。”
“……”
张昭没再回应,只是专注地拨弄着琴弦。偶尔有那么一瞬间,琴弦发出了清脆的声响,像玉珠落盘,他的眼睛亮了亮,嘴角也跟着微微上扬,那瞬间的笑意,像冰雪消融,让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
张曦看着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了起来,刚才的委屈好像都不见了。她觉得,弟弟就算不跟她玩,只要能坐在旁边看着他,好像也挺好的。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陈砚来叫他们吃饭时,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张昭坐在案前练琴,神情专注;张曦坐在小板凳上,托着下巴看着他,眼神里满是孺慕。夕阳的余晖落在两人身上,像幅温暖的画。
“该吃饭了。”陈砚笑着说。
张昭放下琴,站起身时,才发现肩膀有点酸。他活动了一下脖子,看向张曦:“姐姐,走吧。”
“嗯!”张曦立刻从板凳上跳起来,像只小尾巴似的跟在他身后,“弟弟,你刚才弹得那下真好听!比乐师弹的还好听!”
张昭的耳朵微微发红,没说话,脚步却轻快了些。
饭桌上,张岚看着张昭指尖的红痕,淡淡问了句:“学琴了?”
“是,阿娘。”张昭答。
“别勉强自己。”张岚夹了块排骨给他,“文相府的公子,不必样样精通。”她的手指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很短,透着健康的粉色,握着筷子的样子都带着股利落劲儿。
“我知道了,阿娘。”张昭把排骨塞进嘴里,心里却哼了一声。不精通?等他把琴棋书画全学会了,看谁还敢说他是侧出的废物。
沈阳看着他们母子互动,笑着说:“昭儿有股韧劲,是好事。”他给张曦夹了块鱼,“曦儿明天要不要跟昭儿一起学琴?姐弟俩做个伴。”
张曦连忙摇头:“不要!弹琴太累了,我还是喜欢练剑。”她的眼睛亮晶晶的,像藏着星星,“等我练好了剑法,就保护弟弟!”
张昭闻言,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暖,又有点酸。他抬头看了张曦一眼,正好对上她亮晶晶的目光,那里面没有丝毫杂质,只有纯粹的亲近和保护欲。(保护欲也容易给变成控制欲,但是不是骨科,这只是偶然写。)
他别开视线,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也许,有个这样的姐姐,也不算太坏。
晚上练完最后一遍琴,张昭躺在床上,手指还有些发麻。他想起乐师说的“力在指节”,想起女乐师爽朗的笑声,想起张曦托着下巴看他的样子,心里那点烦躁,不知不觉间消散了。
“难就难吧。”他在心里对自己说,“高考那么难都熬过来了,这点事算什么。”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他右臂的红痕上,那处朱砂色的印记,似乎比以前更清晰了些。张昭摸了摸那处皮肤,突然觉得,也许这条路,并没有他想的那么难走。
至少,身边还有人陪着。
他翻了个身,很快就进入了梦乡。梦里,他坐在海棠树下抚琴,琴声清脆悦耳,张曦在旁边舞剑,陈砚和沈阳站在不远处笑着看他们,连张岚的脸上,都带着淡淡的笑意。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像一首温柔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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