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赏花宴的第二日,文相府的花园里多了些细碎的风言风语。
张曦练剑时,总觉得侍女们看她的眼神怪怪的,休息时凑在一起咬耳朵,见她看过去又慌忙散开,像受惊的雀儿。她把剑往石桌上一放,清脆的响声吓得侍女们一抖。
“说什么呢?”张曦的声音带着练剑后的微哑,目光扫过那群低着头的侍女,“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像什么样子。”
为首的侍女红着脸,嗫嚅道:“大小姐,奴婢们……奴婢们是在说……昨天宴会上,洛姑娘护着小公子的样子,可真厉害……”
这话本是夸赞,可张曦听着,心里却莫名堵得慌。她想起昨天在侯府回廊,张昭挡在洛倾城身前替她说话的样子,想起洛倾城捡起那截发丝时小心翼翼的动作,想起两人并肩走在灯笼下的背影——明明是主仆,明明是姐弟,可那画面落在眼里,竟有种说不出的刺眼。
“厉害又如何?”张曦拿起剑,猛地出鞘,银白的剑光在晨光下划出冷弧,“不过是尽护卫的本分。”
侍女们不敢再说话,低头侍立一旁。张曦看着剑身上自己模糊的倒影,心里那点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像被风吹起的柳絮,乱糟糟地缠在一起。
她不是不喜欢洛倾城。这五年,洛倾城护着张昭,帮着府里解决过不少麻烦,她都看在眼里。可不知从何时起,她总觉得洛倾城看张昭的眼神不对劲——那眼神虽然依旧冰冷,却总在张昭说话时多停留片刻,在张昭遇到麻烦时第一个上前,甚至……在张昭睡着时,会坐在他窗外的石阶上,一动不动地守着,像尊沉默的守护神。
“大小姐,小公子和洛姑娘去前院了,说是要去书坊淘几本孤本。”另一个侍女小心翼翼地禀报,生怕触了霉头。
张曦收剑的手顿了顿,剑尖在青石板上划出浅浅的白痕:“知道了。”
她转身往回走,鹅黄色的裙摆在草地上扫过,带起一串细碎的草叶。走到垂花门时,正好看到张昭和洛倾城往外走。张昭穿着件月白长衫,手里拿着把折扇,正低头跟洛倾城说着什么,嘴角带着浅浅的笑,侧脸在晨光下白得像玉。洛倾城还是那身灰布短打,银白的长发束得紧紧的,却微微侧着头,似乎在认真听他说话。
两人走得很近,张昭说话时偶尔会抬手比划,衣袖扫过洛倾城的胳膊,她也没避开。阳光穿过两人交叠的身影,在地上投下模糊的光斑,像幅被揉皱的画。
张曦的脚步顿住了,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她知道自己不该这么想,弟弟和护卫走得近些,本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可那画面落在眼里,却让她想起昨天安昌郡主临走时的眼神——怨毒里带着点看戏的嘲讽,仿佛早就知道了什么。
“姐姐?”张昭最先看到她,笑着挥手,“我们去书坊,你要不要一起?”
张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异样,走上前笑道:“不了,我等会儿要去兵部送公文。你们……早去早回。”她的目光在两人之间转了一圈,最终落在张昭手里的折扇上,“这扇子挺好看的,新买的?”
“嗯,洛姑娘给我挑的。”张昭打开折扇,扇面上是幅水墨山水,笔锋清丽,“她说这扇骨是阴沉木做的,能安神。”
洛倾城在一旁补充,声音依旧平淡:“书坊里人多,他容易头晕。”
张曦的笑容僵了僵,心里那点烦躁又涌了上来。她扯了扯嘴角:“倒是细心。那你们快走吧,别耽误了时辰。”
看着两人并肩离去的背影,张曦站在原地,手里的剑鞘被攥得发热。她想起小时候,张昭的扇子都是她给挑的,他头晕时,也是她第一个递上薄荷糖。可现在……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悄悄改变。
“大小姐,该去兵部了。”侍女在一旁提醒。
张曦“嗯”了一声,转身往外走,脚步却有些沉重。
张昭和洛倾城并不知道张曦的心思,此刻正走在去往书坊的路上。街上人来人往,张昭的面纱被风吹得轻轻晃动,引来不少侧目。洛倾城始终半步不离地跟在他身侧,有人靠近就不动声色地挡开,像道沉默的屏障。
“你说,安昌郡主干什么总针对我?”张昭扇着扇子,语气里带着点不解,“我好像没得罪过她吧?”
“她看你的眼神,不只是好奇。”洛倾城的声音很低,像怕被人听见,“带着点……占有欲。”
张昭愣了愣,随即笑了:“怎么可能?我才十四岁。”
洛倾城没说话,只是目光扫过街角一个不起眼的茶摊,那里坐着个穿青色衣服的男子,正偷偷往这边看。她认出那是安昌郡主的护卫,看来昨天的事,还没结束。
“别回头。”洛倾城低声道,“有人跟着。”
张昭心里一紧,不动声色地继续往前走,声音却压低了些:“是安昌郡主的人?”
“嗯。”
“那我们怎么办?”
“去书坊。”洛倾城的语气很稳,“那里人多,他们不敢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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