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云层时,文相府的角门悄悄开了道缝。张昭戴着顶竹编的帷帽,面纱垂落,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截莹白的下颌和线条柔和的唇。青禾提着个小巧的食盒跟在后面,春桃则抱着件备用的披风,三人脚步轻快地融进了京城的晨雾里。
“公子,咱们真的不用告诉主夫一声?”青禾还是有些不安,“要是被发现私自出府……”
“无妨。”张昭的声音透过面纱传出来,带着点朦胧的质感,“主夫院里这几日忙着查抄锦绣阁的事,顾不上咱们。”
自昨日将亏空账目呈给主夫,府里就没消停过。二管事被杖责后扔进了柴房,主夫那位远房表妹连夜卷着细软跑了,锦绣阁被封时,还从后院搜出了不少没来得及销赃的云锦。这盘棋,张昭算是落下了关键一子,也终于换来了几日喘息的空闲。
京城的清晨格外热闹,挑着担子的小贩沿街叫卖,早点铺子冒着热气,车马粼粼,人声鼎沸。张昭走在人群里,帷帽的轻纱被风掀起一角,露出那双清亮的眼睛,像浸在水里的黑曜石。偶尔有路人瞥见,都忍不住驻足,心里暗叹这少年定是个难得的美人。
“公子,前面就是三公主府了。”青禾指着不远处的朱漆大门,门楣上悬挂着“镇国公主府”的匾额,烫金的字体在晨光下熠熠生辉。
武瑶汐虽在京中统兵,却不住在皇宫,而是在京郊建了这座公主府,府外常年有亲兵驻守,比一般的王府还要戒备森严。张昭站在街角看了片刻,见门口的侍卫都是生面孔——皆是身形挺拔的女子,腰佩长刀,眼神锐利如鹰,便让青禾上前通报。
侍卫听闻是文相府的张昭,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却还是恭敬地行了礼:“公子稍等,属下这就去通报。”
不多时,府里走出个身着副将铠甲的女子,约莫三十多岁,面容刚毅,眼神锐利,正是武瑶汐的贴身副将秦霜。她铠甲上的铜钉在晨光下泛着冷光,步伐沉稳有力,带着久经沙场的干练。“张公子,公主正在前厅等着呢。”秦霜的声音洪亮,带着军人特有的爽朗,目光在张昭的帷帽上顿了顿,却没多问。
张昭跟着秦霜走进府里,才发现这公主府与寻常府邸不同,没有精致的亭台楼阁,反倒处处透着肃杀之气。长廊两侧挂着的不是字画,而是历代女将的画像;庭院里种的不是奇花异草,而是一排排整齐的练武桩,桩上布满深浅不一的拳印,显然常有人在此操练。
走到前厅门口,秦霜停下脚步:“公子请进,公主在里面。”
张昭推门而入时,武瑶汐正坐在主位上看兵书,一身玄色常服,长发用玉冠束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线条利落的眉。她比张昭高出一个头还多,肩背挺直如松,腰肢劲瘦,虽是女子,却有着久经军旅的硬朗身姿——那是常年骑马射箭、挥戈沙场练就的英气,绝非寻常闺阁女子的娇柔可比。
听到脚步声,武瑶汐抬起头,目光落在张昭身上,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来了?”
张昭取下帷帽,躬身行礼:“见过公主。”
阳光透过窗棂照在他脸上,昨夜沐浴后未完全干透的发丝泛着浅棕色的光泽,脸颊因赶路泛起淡淡的粉,一双眼睛清亮得像含着晨光。他眉峰柔和,鼻梁秀挺,唇色是自然的淡红,浑身透着少年人特有的温润,与这满室的肃杀之气形成鲜明对比。武瑶汐看着他,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艳——这少年才十五岁,就已生得这般出挑,再过几年,怕是要让京城的女子都为之倾倒。
“坐吧。”武瑶汐指了指对面的椅子,指尖骨节分明,带着常年握兵器的薄茧,“听说你前些日子在府里查账?连主夫院里的人都敢动,倒是比从前有胆识了。”
张昭刚坐下,就听秦霜在外禀报:“公主,各部将领已在演武场等着了。”
“知道了。”武瑶汐挥挥手,待秦霜退下,才看向张昭,“让你见笑了,军中事务繁杂,难得有清静的时候。”
“公主为国操劳,是万民之福。”张昭的语气不卑不亢,将青禾手里的食盒递过去,“家母让我给公主带了些点心,说是您从前爱吃的。”
食盒里是几样精致的糕点,都是武瑶汐小时候在文相府做客时爱吃的。武瑶汐打开看了看,拿起块芙蓉糕,却没吃,只是放在手里把玩着:“你母亲倒是有心了。只是不知,这是你母亲的意思,还是你的意思?”
张昭抬眼看向她,目光平静:“自然是晚辈的一点心意。”
武瑶汐笑了笑,终于咬了口芙蓉糕,慢慢咀嚼着:“味道不错,比宫里的御厨做得还合口味。看来你这几年在府里,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她话里有话,张昭自然听得出来。这是在问他,除了读书识字,是否还学会了处理庶务、应对人心。
“略懂一些皮毛罢了。”张昭垂下眼帘,“比起公主在沙场建功,实在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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