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公子,公主请您进去。”
张昭跟着侍卫穿过回廊,刚转过弯,就看见庭院里的景象——武瑶汐穿着银灰色劲装,正与一个身着宝蓝锦袍的男子说话。那男子,眉眼间与张昭有几分相似,却更显张扬。两人靠得极近,男子伸手替武瑶汐拂去落在肩头的落叶,动作自然亲昵。
是张明远。
张昭的脚步像被钉住了。他看着武瑶汐没有躲闪,甚至微微低头对张明远笑,那笑容明媚得像从未有过阴霾。
原来传闻是真的。她接受得这么快,这么自然。
也是,张明远有燕王母亲撑腰,有商行父亲做后盾,比他这个只有“文相之子”虚名的人,确实能给她更多助力。他们的同盟,本就是建立在利益之上,他早该想到的。
张昭没有上前,转身就走。衣角扫过廊下的栏杆,发出轻微的声响,却被庭院里的笑语盖过。
“张昭!”
身后传来武瑶汐的声音,带着点急促。张昭脚步未停,只想快点离开这个让他窒息的地方。
“你站住!”武瑶汐追了上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你就这么走了?”
张昭转过头,看着她微喘的样子,眼底还带着未褪的笑意——那笑意本该是对着他的,现在却给了别人。他忽然觉得很可笑:“公主还有事?”
“你看到了?”武瑶汐看着他,眼神复杂,“我和明远……”
“看到了。”张昭抽回手,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别人的事,“恭喜公主,得偿所愿。”
“得偿所愿?”武瑶汐皱起眉,“你以为我愿意?这是陛下的旨意,我……”
“我明白。”张昭打断她,“皇家婚事,本就由不得自己。公主不必解释,我能理解。”
他说得越平静,武瑶汐心里就越堵得慌。她本想解释,刚才张明远是在说商行的事,他替自己拂落叶也只是无意之举,可看着张昭这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那些解释忽然就说不出口了。
“你就这反应?”她忍不住问,语气带了点怒意,“我们相处这么久,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在乎?”张昭笑了,笑意却没达眼底,“公主说笑了。我们本就是同盟,现在同盟换了人,只要目的能达到,是谁又有什么关系?我向来不投入多余的感情,公主忘了?”
这话像把钝刀,割得武瑶汐心口发疼。她想起自己为他挡过的暗箭,想起在他守孝时送来的补品,想起在马场说过的那些话……原来在他眼里,都只是“多余的感情”。
“好。”武瑶汐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火气,“你说得对,是我多事了。”她看着张昭冷淡的侧脸,忽然来了气,语气也冲了起来,“既然你觉得感情多余,那正好。陛下说了,虽不能与你成婚,但念在你之前有功,待我与明远完婚后,便纳你为侧夫。你放心,我定会待你……”
“你说什么?”张昭猛地抬头,眼底的平静瞬间碎裂,像被惊雷劈过的湖面,“你要纳我为侧夫?”
“是又如何?”武瑶汐被他眼中的震惊刺得更恼,故意扬起下巴,“以你的身份,能做我的侧夫已是抬举。难道你还想……”
“我呸!”张昭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从未有过的震怒,“武瑶汐你把我当什么了?!陈砚是侧夫,他的下场你看见了!我张昭就算一辈子不嫁,就算死,也绝不会做任何人的侧夫!”
他的眼眶通红,却死死咬着唇,没让眼泪掉下来。陈砚的隐忍,陈砚的惨死,像烙印刻在他骨子里。侧夫这两个字,是他这辈子最不能碰的逆鳞。
武瑶汐被他吼得愣住了。她从未见过张昭如此失态,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浑身竖起尖刺,却又透着股让人心疼的倔强。她想说自己不是那个意思,想说只是气话,可话到嘴边,却被张昭眼中的决绝堵了回去。
“好。”武瑶汐也来了脾气,冷冷道,“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张昭看着她,忽然觉得无比陌生。这个曾在夕阳下说“你不是一个人”的女子,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告辞。”他转身就走,脚步快得像在逃。
武瑶汐站在原地,看着他踉跄的背影,心里又悔又气。她知道自己说错话了,知道“侧夫”两个字戳中了他的痛处,可那句道歉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她是高高在上的三公主,何时向人低头过?
更何况,他那副全然不在意的样子,真的让她很生气。
“公主,二公子好像哭了。”身后的秦霜小声说。
武瑶汐猛地回头,只看到张昭消失在回廊尽头的身影。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管他呢!他不是不在乎吗?”
可心里那点悔意,却像藤蔓一样疯长,缠得她喘不过气。
张昭走出公主府时,天已经黑了。晚风带着凉意,吹得他眼角发烫。他抬手一摸,才发现自己哭了。
不是为武瑶汐,也不是为那段可笑的婚约,而是为陈砚,为所有像陈砚一样被困在“侧夫”身份里的男子,也为自己——他拼尽全力想要挣脱的枷锁,却有人轻飘飘地就要重新扣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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