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猛地抬头,眼底的震惊几乎要溢出来。他没想到张曦会是这种反应——陈砚虽然是侧夫,却也是看着她长大的,哪怕没有血缘,也该有几分情分。可她的语气里,只有如释重负的冷漠。
“你怎么能这么说?”张昭的声音发颤,“陈叔父待你不薄,你……”
“待我不薄?”张曦嗤笑一声,“一个侧夫,仗着把你带大,就敢对我指手画脚,上次还敢劝我别总管着你。他不死,留着碍事吗?”她凑近张昭,声音压得很低,带着股恶意的清晰,“说起来,他死了也好,没人再在你耳边念叨那些没用的‘规矩’,没人再拦着我护着你了,不是吗?”
张昭看着她漂亮却冰冷的脸,忽然后退一步,拉开了半尺距离。他的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没有愤怒,没有激动,只有一种近乎漠然的疏离:“姐姐,你是不是太自作多情了?”
张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你说什么?”
“我说,你总觉得自己在护着我,总觉得我离了你就活不了,总觉得我身边的人都是别有用心。”张昭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可这些,不过是你自己的想法。我从来没求着你护着,也从来没觉得洛姐姐、陈叔父是阻碍。”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两人之间的空隙,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界限:“还有,男女有别。姐姐是女子,我是男子,该有的距离还是要保持。靠这么近,传出去像什么样子?”
这话像一记耳光,狠狠扇在张曦脸上。她从未想过,自己一心护着的弟弟,会用如此冷漠的语气跟她谈“男女有别”,会说她“自作多情”。
“张昭!”张曦的声音陡然拔高,眼底翻涌着怒意与受伤,“你再说一遍!”
“该说的,我已经说了。”张昭垂下眼帘,不再看她,“若是姐姐没别的事,我先回去了。”
他转身要走,手腕却被张曦死死攥住。她的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漂亮的眼睛里像是要喷出火来:“你以为你是谁?敢这么跟我说话?我告诉你,不管你愿不愿意,你都是我弟弟!这辈子都别想摆脱我!”
“我没想摆脱谁。”张昭轻轻挣了挣,没能甩开,便不再费力气,只是语气依旧平静,“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是你手里的风筝,不需要你用线牵着。你有你的路要走,我也有我的。我们各自安好,不好吗?”
“不好!”张曦几乎是吼出来的,“我不好!我在边疆拼死拼活练武功,就是为了能回来护着你,你却跟我说各自安好?你以为你那些破账本、破水渠能护着你?等真遇到事了,还不是得靠我!”
她忽然抬手,一掌拍在旁边的案几上。红木案几瞬间断成两截,杯盘碎了一地。席间的宾客吓得纷纷起身,却没人敢上前劝。
张岚终于沉声喝道:“曦儿!住手!”
张曦却像没听见,依旧死死盯着张昭,眼底的偏执几乎要溢出来:“你想走可以!但你记住,只要我张曦在一天,你就别想甩开我!谁要是敢带你走,我就毁了谁!”
张昭看着她近乎癫狂的样子,忽然觉得很累。他轻轻叹了口气,没再争辩,只是用尽全力挣开了她的手,转身快步离开。
这一次,张曦没有追。她站在原地,看着张昭决绝的背影,漂亮的眼睛里第一次涌上了水汽。她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是想护着他,却把他推得越来越远。为什么他宁愿去相信那些外人,也不愿意相信她。
沈阳走到她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好了曦儿,别气了。阿昭年纪小,不懂事,以后慢慢教就好了。”
张曦没说话,只是猛地一拳砸在廊柱上。石屑纷飞中,她的指关节渗出血丝,眼神却越来越冷。
她不懂,但她知道,张昭变了。变得陌生,变得不听话,变得……需要被好好“教训”一下。
张昭回到院子时,天色已经暗了。青禾端来晚饭,见他脸色平静,忍不住问:“公子,大小姐没再为难您吧?”
“没有。”张昭拿起筷子,夹了口青菜,“以后她再来找我,就说我在忙,不见。”
“可是……”
“照做就是。”张昭的语气不容置疑。
青禾点点头,退了出去。
屋子里只剩下张昭一个人。他慢慢吃着饭,动作平静,仿佛刚才在宴席上的冲突从未发生。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心里那道名为“亲情”的防线,已经彻底崩塌了。
从今天起,张曦不再是他的姐姐,只是文相府的嫡长女,是他需要应对的对手。
他吃完最后一口饭,将碗筷推到一边,走到案前,摊开了一张新的纸。上面是他刚草拟的计划——关于张氏商行盐引的调查步骤,关于云安县后续的民生安排,关于如何在工部争取到更多的话语权。
每一笔,每一划,都写得异常坚定。
窗外的月光照进来,落在纸上,映出“张昭”两个字。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真的是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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