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临,庭院里只剩下虫鸣。张昭坐在石阶上,看着天上的月亮,忽然觉得很可笑。他费尽心机查案,与张曦争执,与武瑶汐结盟,到头来,却连自己的院子都走不出去。
“阿昭。”
院墙外传来张曦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你还好吗?”
张昭没说话。
“娘也是没办法。”张曦的声音隔着墙传来,有些模糊,“燕王手握西境兵权,此刻与他撕破脸,对文相府没有好处。”
“所以就要牺牲公道?”张昭的声音沙哑。
“这世上,本就没有绝对的公道。”张曦的声音沉了下去,“你以为武瑶汐为什么今天没上朝?她早就知道娘会这么做,选择了明哲保身。只有我……”
“你也觉得我错了?”
墙外沉默了片刻,传来一声轻叹:“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会想办法让你出来。”
脚步声渐渐远去,张昭依旧坐在石阶上。他知道张曦说的是实话,武瑶汐的沉默,张岚的强硬,燕王的跋扈,都在告诉他一个残酷的事实——在这盘权力的棋局里,他所谓的“公道”,不过是最不值钱的棋子。
可他不甘心。
他捡起地上的一片书页,看着上面“隐忍”二字,忽然笑了。隐忍不是认命,困住他的身体,困不住他的脑子。
“青禾。”张昭站起身,语气平静了许多,“去把纸笔拿来。”
“公子?”青禾愣愣地看着他。
“既然不能出去,就在这里查。”张昭的眼神重新变得锐利,“张岚能伪造证据,我就能找到她伪造的痕迹。张氏商行的账册,我记得每一个数字,总能找到破绽。”
青禾眼睛一亮,连忙起身去准备。
张昭走到案前,铺好宣纸,提笔写下“蛮族细作供词疑点”几个字。月光透过窗棂照在纸上,映出他专注的侧脸,尽管身处囚笼,眼底的光芒却从未熄灭。
他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张岚可以关住他的人,却关不住他要查清真相的决心。只要他还在,就不会让那些死去的百姓白死,不会让那些蛀虫逍遥法外。
窗外的侍卫换了岗,月光渐渐西斜。张昭笔下的字迹越来越密,那些被忽略的细节,被掩盖的线索,在纸上渐渐拼凑出另一幅图景——一幅张岚与燕王相互勾结,牺牲西境百姓利益的黑暗图景。
天快亮时,他放下笔,看着纸上的分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张岚以为关住他就能平息风波,却不知道,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在这方寸庭院中,悄然酝酿。
一连几日,张昭都待在院中,除了吃饭睡觉,便是埋首于纸笔之间。青禾每日帮他清理废纸,看着那些密密麻麻的批注与推演,只觉得公子像是变了个人,沉默却带着股执拗的劲。
这日午后,阳光正好,张昭推开房门,在院中散起步来。这庭院本就建在文相府后山的山腰处,地势颇高,院中种着几株玉兰,此刻花瓣落了满地,踩上去软绵绵的。他走到院墙边,望着墙外蜿蜒的山路——那是通往山下主院的唯一路径,平日里走起来便有些陡峭,此刻被张岚加派了侍卫,更是显得戒备森严。
“这路,倒是越来越难走了。”张昭低声自语,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墙上的青苔。他想起小时候,张曦总爱拉着他从这里跑上跑下,说要练他的脚力,那时的山路虽陡,却从未觉得如此碍眼。
正想着,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震动,紧接着是侍卫们恭敬的问候:“大小姐。”
张昭皱了皱眉,转身想回屋,院门却“吱呀”一声被推开了——张曦竟拿着张岚的手谕,径直走了进来。她穿着件浅碧色的衣裙,褪去了劲装的凌厉,倒显出几分难得的柔和。
“娘允我来看你。”张曦晃了晃手里的手谕,目光扫过院中,最后落在张昭身上,“看你这院子,倒像是被水淹过似的,青禾也不收拾收拾。”
“关你什么事。”张昭语气冷淡,转身走向玉兰树。
张曦也不恼,跟在他身后,视线落在院外的山路上,忽然道:“这路确实陡,上次我来的时候,差点崴了脚。”
张昭没接话。
“之前总说要修,娘总说没时间。”张曦说着,忽然走到院门口,望着那段陡峭的山路,眼神微微一凝。她深吸一口气,周身气血无声涌动,原本纤细的身影仿佛瞬间充盈了力量。
张昭察觉到不对,刚要开口,就见张曦抬起右手,掌心凝聚起一团淡淡的白光——那是后天巅峰武者将气血凝于掌心的征兆。她对着那段山路,轻轻一掌拍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阵沉闷的震动从地底传来。张昭惊愕地看着院外——那段原本陡峭的山路,竟像被无形的巨手碾过一般,硬生生被打平了数丈!凸起的岩石化为齑粉,凹陷的沟壑被泥土填平,原本需要小心翼翼攀爬的路段,此刻变得平坦宽阔,连石板都仿佛被熨过一般整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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