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昭的脚步顿住了。
他转过身,看着江妤琴。她站在桥中央,湖风吹起她的衣袍,身后是粉白的荷花,明明是威慑天下的女帝,此刻眼底却带着点像被抢了糖的小孩一样的执拗。
“别人看我两眼,又不会少块肉。”张昭的语气软了些,却还是带着气,“你这样会吓到人的。”
“吓到就吓到。”江妤琴走到他面前,抬手帮他把被风吹乱的头发理好,“总比被人惦记强。”
她顿了顿,补充道:“以前陈公子……”
“两次。”张昭突然开口。
江妤琴愣了一下:“什么?”
“你还有两次机会提他。”张昭竖起两根手指,眼神里带着点狡黠,“三次提完,我就开始装了。”
他还记得上次说过的话——如果江妤琴三次提起陈公子,他就故意模仿陈公子的样子,看她会不会生气。
江妤琴看着他眼里的算计,突然笑了:“好啊。”
她不仅没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张昭格外鲜活。像只炸毛的小兽,明明怕得要死,却还要竖起爪子虚张声势。
“还去看石狮吗?”她岔开话题,语气又恢复了温和。
张昭哼了一声,没回答,却往桥头的方向挪了挪。
两只石狮确实雕得精致,眼珠是用黑石嵌的,爪子下还踩着绣球,张昭忍不住伸手摸了摸狮头的鬃毛,冰凉的石头触感让他烦躁的心情平复了些。
“喜欢?”江妤琴看着他,“让人给你雕个小的,放你寝宫里?”
“不要。”张昭立刻拒绝,“占地方。”
江妤琴也不勉强,只是陪着他站在桥头,看着湖里的荷花。风吹过,带来一阵荷香,张昭的长发被吹得拂过颈侧,带着点微痒的触感,他下意识缩了缩脖子,却被江妤琴看在了眼里。
“冷吗?”她脱下自己的外袍,披在他肩上。
外袍上还带着她的体温,龙涎香的味道萦绕在鼻尖,张昭想脱下来,却被她按住了手。
“披着吧,湖边风大。”江妤琴的指尖划过他的手腕,动作很轻,“别着凉了。”
张昭看着她空荡荡的肩头——她里面只穿了件月白中衣,风吹过,能看到她锁骨的轮廓。他心里突然有点不是滋味,想说“我不冷”,却又鬼使神差地把外袍往紧了裹了裹。
“那边有卖糖画的,去看看?”江妤琴指了指不远处的假山旁,那里果然有个小贩挑着担子,正给几个小太监做糖画。
张昭其实不太爱吃甜的,却还是点了点头。
小贩见了江妤琴,吓得差点把糖勺掉地上,江妤琴让他正常做,他才哆哆嗦嗦地舀起糖稀,在石板上画了只兔子。
“要这个。”张昭指着兔子。
“好嘞!”小贩手忙脚乱地把糖画递过来,还不忘谄媚地笑,“公子长得真俊!”
张昭接过糖画,刚想道谢,就见江妤琴看了那小贩一眼,小贩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慌忙低下头。
张昭:“……”
他算是看明白了,今天这御花园之行,与其说是散心,不如说是江妤琴在宣示主权——告诉所有人,他张昭是她的人,谁也不能多看一眼,更不能多说一句。
“走了。”他咬了口糖画,甜得发腻,“不好吃。”
江妤琴看着他皱着眉吃糖的样子,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那去吃冰镇银耳羹?御膳房新做的。”
“不去。”张昭把剩下的糖画扔进旁边的垃圾桶,“回去了。”
他突然觉得没意思。这御花园再好看,糖画再甜,被江妤琴这么一折腾,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江妤琴看着他气鼓鼓的背影,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却还是跟了上去。
回去的路上,没人再敢看张昭,连走路都绕着他们走,整个御花园安静得只剩下风声和脚步声。
张昭走得很快,江妤琴的外袍滑到了胳膊上,他也没察觉。直到快到寝宫时,江妤琴才伸手帮他把外袍重新披好:“别闹脾气了。”
“谁闹脾气了?”张昭瞪她,“我只是觉得无聊。”
“那下次带你去别的地方。”江妤琴顺着他的话说,“太液池的龙舟造好了,带你去划船?”
张昭心里一动——划船?那是不是有机会跳水里逃跑?
他面上不动声色,嘴上却哼了一声:“再说吧。”
回到寝宫时,天已经擦黑了。宫女端来晚膳,四菜一汤,都是张昭爱吃的,其中还有道凉拌藕尖,清脆爽口,是他前几天随口提过的。
张昭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他满脑子都是“划船”两个字——太液池那么大,要是能找到机会跳下去,以他的水性,说不定真能逃出去。
“在想什么?”江妤琴夹了块排骨放在他碗里,“不合胃口?”
“没有。”张昭扒了口饭,眼神却在盘算着太液池的地形。
江妤琴看着他心不在焉的样子,也没追问,只是安静地帮他夹菜,把他碗里的排骨都挑了出来——她知道张昭不爱吃排骨上的肥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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