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铃坠入宫墙深渊的刹那,玉芙殿的门被猛地踹开。
柳妤的明黄宫装沾着几点泥污,手里的匕首还沾着草屑——她刚从背后刺穿了最后一名天人境武者的后心。那武者睁着眼倒在地上,胸口的血气阵法还在微弱闪烁,像将熄的烛火。
“姐,成了!”苏妤提着半片撕裂的衣角冲进来,银红宫装的袖子沾着露水,腕上的铁环泛着清晨的光,“最后一个阵法节点,断了!”
两人相视而笑,笑声还没撞在殿壁上,宫外突然传来山崩似的轰鸣。黑云边缘的虫潮像决堤的洪水,顺着阵法断裂的缺口涌进来,墨绿色的潮水漫过宫墙,漫过石阶,漫过那些还在挣扎的侍卫,所过之处,只剩下被蚀空的衣袍和散落的发簪。
“我……还能活吗?”有侥幸躲在假山后的宫女望着那片虫潮,裤腿湿了一片,声音抖得不成调。她身边的宫女早已吓得晕厥过去,发髻散了,珠钗滚落在地,被虫群碾成了粉。
恐慌像瘟疫般蔓延。皇宫里的人终于明白,刚才的厮杀不过是序幕,真正的绝望,是连挣扎的机会都被剥夺——虫潮所及,无人生还。
张昭站在宫墙下,听着身后传来的惨叫,看着虫潮漫向寝殿的方向。黑剑的符文罩子自动展开,淡蓝色的光将他裹在中央,隔绝了外面的腥气。
江妤琴还瘫在断墙上,魔气已经爬满了她的半边脸,嘴里依旧喃喃着“陈玉别走”。绛红色的衣摆垂在墙下,像条被风吹皱的绸带。
张昭深吸一口气,转身面对着她,声音穿透了虫鸣和惨叫,清晰得像冰锥落地:
“江妤琴,你听着。”
他的目光扫过她那张被魔气扭曲的脸,扫过她微微颤抖的指尖,扫过她无意识伸向自己的手——那只手,曾替他剥过荔枝,曾为他系过金铃,也曾握刀护在他身前。
“从金铃落地的那一刻起,”张昭的声音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底的冰冷,“你我之间,再无任何关系。”
江妤琴似乎被这声音惊动,混沌的眼里闪过一丝微光,嘴唇翕动着,却依旧吐出那两个字:“陈玉……”
张昭没再看她,转身就走。黑剑的符文罩子随着他的动作前移,将涌来的几只虫烧成了绿烟。他的背影在漫天虫潮里,孤绝得像一片被狂风卷走的雪。
林妙可正被洛倾城的冰剑逼得后退,听见张昭那句话时,突然笑了,魔气凝成的利爪停在半空:“有点意思。”她瞥了眼宫墙上的江妤琴,又看向张昭的背影,眼里的贪婪更甚,“看来,我不用费力气让你转向了。”
洛倾城没接话,冰剑的寒光更盛。她的肩头落着几片昨夜的霜花,白衣在风里轻轻摆动,侧脸线条冷硬如雕塑,没有丝毫多余的表情——直到地底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那叹息里裹着化不开的灵力,像陈年的酒,一荡开就压得人喘不过气。
“什么东西?!”林妙可猛地抬头,黑发里的虫群突然疯狂震颤,一只只从发丝间坠落,在地上化作黑灰——那是被纯粹的灵力碾碎的征兆。
皇宫深处的地面骤然裂开,一道青灰色的光柱冲天而起,将黑云染成了雾霭色。光柱里,一名穿着洗得发白的素色道袍的老妪缓缓升起,她的头发已经稀疏,露出大半头皮,脸上布满皱纹,手里拄着根普通的竹杖,杖头还缠着圈磨损的布。可她睁眼的刹那,眼白里的浑浊突然褪去,露出两道深不见底的光,仿佛能看透三界六道。
“化神境……”洛倾城的冰剑没颤,眼神也没动,只有唇线抿得更紧,“灵气绝地藏着化神?”她的声音平铺直叙,听不出惊惧,只像在陈述一个不合逻辑的事实,“三百年无灵脉,不可能。”
老妪咳嗽了两声,竹杖在虚空中顿了顿,青灰色的灵力顺着杖头漫开,所过之处,虫潮像遇到烈日的雪,瞬间消融。“痴儿闹得太凶,”她的声音嘶哑,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扰了老身清修。”
林妙可的脸瞬间绷紧,却没露出惧色。她盯着老妪身上若隐若现的灵力光晕,突然笑了,笑声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老掉牙的东西还敢出来?”她黑发一扬,最后一批虫群凝聚成墨色巨盾,挡住青灰灵力的冲击,“看你这灵力虚浮的样子,撑死还有百年寿数吧?真以为能拿捏我?”
话音刚落,她猛地拍出一掌,魔气凝成的利爪撕裂空气,直扑老妪心口——她要的不是硬拼,是速战速决,趁对方灵力尚未完全舒展,先伤其本源。
老妪竹杖一横,青灰色的灵力化作屏障,利爪撞在上面发出闷响,却没能破开分毫。“牙尖嘴利的魔崽子。”老妪的眼神冷了几分,竹杖轻旋,无数道灵力丝绦突然转向,不再攻向林妙可,反而缠向旁边的洛倾城,“先除了你这助纣为虐的修仙者。”
洛倾城侧身避开丝绦,动作快得像道残影。可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一道丝绦绕到张昭身后,眼看就要缠上他的脖颈——黑剑的符文罩子突然暴涨,淡蓝色的阵法纹路密如蛛网,将丝绦死死挡在外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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