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遥远的大离王朝。
楚羽负手立于观星殿顶,周身缭绕着淡金色的王朝气运。他微微闭目,似乎在感知着什么。片刻后,他睁开眼,深邃的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了然。
“果然如此。”他低声自语。通过分身之间那玄妙的联系,他能隐约感知到影那边传来的状态异常稳定,甚至……过于“沉浸”了。这绝非一个纯粹执行工具应有的反馈。
一道娇小的身影蹦蹦跳跳地来到他身后,是唐糖。她脸上带着甜美的笑容,眼神却灵动得像只小狐狸。
“陛下,您都感觉到啦?”唐糖笑嘻嘻地问,“影那边,进展似乎很顺利哦。那位大景女帝的气运,可是比以前更加凝实和活跃了呢!这说明我们的方法有效嘛!”
楚羽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唐糖身上,带着洞悉一切的压迫感:“是你动了手脚,修改了影的核心指令权重。”
不是疑问,而是陈述。
唐糖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吐了吐舌头,承认得干脆:“哎呀,被陛下发现啦!人家也只是想加快点进度嘛!您想啊,让影真的对安诗妤产生一些‘特殊关联’,岂不是能更牢固地绑定这份气运?这比单纯完成任务就跑,收益大得多啦!”
楚羽沉默着,眸中神色变幻。唐糖说得不无道理,气运之妙,在于人心所向。一份带着强烈情感羁绊的气运,确实远比一份因“任务”而汇聚的气运更加珍贵和稳固。
但是……
他脑海中浮现出影那空茫的眼神,那是他亲手创造的、最完美的执行工具之一。也想起了安诗妤那张与记忆中某个身影有几分相似的、倔强的脸庞。
“影,是本帝创造出来,用以吸引、汇聚那些身负大气运之女的工具。”楚羽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丝冰冷的疏离,“而非……让她们反过来‘染指’的。”
他创造分身,是为了布局,为了收割,为了最终的目的。工具就是工具,可以好用,但不能脱离掌控,更不能产生计划之外的“归属”。
唐糖眨了眨眼,似乎不明白陛下为何会在意这种“小事”:“可是陛下,只要气运到手,过程怎么样不重要吧?反正影又没有真正的感情,就算安诗妤当真了,也不过是……”
“够了。”楚羽打断了她,他抬眸,目光仿佛穿透虚空,望向了东域的方向,最终,落在了另一道炽热而稳定的气息上——那是魔生。
一个念头在他心中形成。
“传讯给魔生。”楚羽对唐糖吩咐道,声音恢复了帝王的淡漠与决断,“让他找个合适的时机,去一趟大景王都。”
唐糖愣了一下:“陛下,您是要……?”
楚羽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只是让他去看看,给我们的‘影子’提个醒。顺便……”他顿了顿,语气莫测,“让他评估一下,安诗妤身上那份被‘滋养’得愈发旺盛的气运,究竟到了何种程度。”
他并未明说要回收,但这道指令本身,就是一个明确的信号,一个埋下的伏笔。影是他重要的棋子,不容有失,更不容许出现计划之外的变数。安诗妤的“染指”,已经轻微触碰到了他的底线。
“是,陛下。”唐糖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不敢再多问,乖乖下去传讯了。
楚羽独自站在原地,夜风吹动他的帝袍。他并不急于立刻纠正什么,他喜欢将一切掌控在手中,看着棋子们在自己划定的棋盘上移动。偶尔出现一点小小的意外,或许……更能看清一些东西。
而远在大景,正沉浸在“拥有”影的满足感中的安诗妤,丝毫不知,一道源于南域的、带着审视与警告意味的目光,已经悄然投向了她,以及她视若珍宝的……独属于她的影子。
一场因“占有”与“归属”而起的暗流,开始悄然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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