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凝霜的临时住处藏在码头附近一条僻静的小巷里,是一座不起眼的小院。推开斑驳的木门,院内种着几竿翠竹,墙角摆着一个小小的药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药香,与她身上的气息隐隐呼应。
“这里是我临时落脚的地方,还算安全。”苏凝霜引着武少进屋,屋内陈设极简,只有一张木桌、两把椅子和一张简陋的木床,墙角的柜子上摆着不少瓶瓶罐罐,显然是用来疗伤的药物。
她让武少坐在椅子上,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伤药、纱布和烈酒,走到他面前:“把衣服脱了,我帮你处理伤口。”
武少依言脱下外层的青布短打,露出后背的伤口。那道被木棍擦中的伤痕约莫三寸长,皮肉外翻,渗着鲜血,周围已经红肿起来。苏凝霜倒了些烈酒在纱布上,动作轻柔却利落:“可能会有点疼,你忍着点。”
烈酒触碰到伤口的瞬间,一阵灼痛感传来,武少牙关紧咬,额头上渗出冷汗,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苏凝霜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手上的动作愈发轻柔,先用烈酒清洗干净伤口,再撒上止血消炎的草药粉末,最后用干净的纱布仔细包扎好。
“多谢苏姑娘。”武少穿上衣服,拱手道谢,“姑娘不仅武艺高强,还懂医术,真是难得。”
苏凝霜收拾好药瓶,在他对面坐下,目光直视着他:“武公子不必客气。我救你,不仅是看不惯漕帮的行径,更因为你是狄公的弟子。”
武少心中一动:“姑娘认识家师?”
苏凝霜点了点头,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巧的玉佩,递了过去。玉佩呈柳叶状,质地温润,上面刻着一个小小的“狄”字,边缘有些磨损,显然是常年佩戴之物。“这是狄公当年赠予我父亲的信物。”
武少接过玉佩,指尖抚过上面的刻痕,心中一震:“这玉佩的样式,确实是家师年轻时常用的风格。不知令尊与家师是何渊源?”
“我父亲曾是江南的一名书生,三十年前蒙冤入狱,被判了斩监候。”苏凝霜的目光悠远,带着几分怅然,“是狄公当年巡查江南,发现了案中的疑点,力排众议,重新审理,才为我父亲洗清了冤屈。我父亲常说,狄公是他的再生父母,这份恩情,我们苏家世代不敢忘。”
她收回玉佩,小心翼翼地贴身收好:“父亲临终前叮嘱我,若日后有机会,一定要报答狄公的恩情,守护他所珍视的公道。这些年,我一直在江湖中行走,一方面是磨练武艺,另一方面,也是在暗中关注与狄公相关的人和事。”
武少心中的疑惑彻底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佩:“原来如此。没想到家师竟还救过令尊,这份渊源,真是奇妙。”
“我也是不久前才得知狄公仙逝的消息。”苏凝霜的语气带着几分伤感,“后来听说你是狄公最看重的弟子,闭门五年后,为了魏廉案重新出山。我追查漕帮已有一段时间,知道他们背后牵扯甚广,担心你孤身一人查案会遭遇危险,便一直暗中关注你,没想到今天会在码头遇到你遇险。”
武少心中暖意融融,没想到竟会因为师父的恩情,遇到这样一位可靠的盟友:“苏姑娘有心了。如今魏廉案迷雾重重,漕帮背后不仅有贪腐官员,还可能牵扯到玄甲组织,仅凭我一人之力,确实难以推进。若姑娘愿意相助,我感激不尽。”
“我正有此意。”苏凝霜眼中闪过一丝锐利,“我在江湖中有些人脉,漕帮的不少内幕,还有玄甲组织的一些传闻,我都有所耳闻。这些江湖中的线索,想必大理寺和你那位暗中保护的朋友,未必能轻易查到。”
武少心中一惊:“姑娘知道秦峰?”
“他跟踪你多日,我自然注意到了。”苏凝霜微微一笑,“他武艺高强,心思缜密,是个可靠的帮手。但他毕竟是将门之后,熟悉的是朝堂和市井,而我熟悉的是江湖,我们三人联手,正好互补。”
武少心中愈发佩服苏凝霜的观察力,点了点头:“姑娘说得是。不知你查到了漕帮和玄甲组织的哪些线索?”
“漕帮在长安码头盘踞多年,表面上是江湖帮派,实则早已与官府勾结,垄断了漕运中的暴利生意,比如盐巴、西域货物的运输,甚至还参与走私偷税。”苏凝霜压低声音,“而他们背后的靠山,正是玄甲组织。我查到,漕帮的帮主与玄甲组织的一位‘玄使’来往密切,魏廉大人三次到访码头,很可能就是发现了漕帮与玄甲组织勾结走私的证据。”
武少心中一凛:“玄使?你知道这位玄使的身份吗?”
“暂时还不清楚。”苏凝霜摇了摇头,“玄甲组织行事极为隐秘,内部等级森严,除了首领‘玄主’,下面的‘玄使’都用代号相称,从不暴露真实身份。但我查到,这位玄使经常在城西的‘醉仙楼’与漕帮帮主会面,时间多在每月的十五月圆之夜。”
“醉仙楼?”武少默默记下这个名字,“还有其他线索吗?比如漕帮内部的关键人物,或者玄甲组织在江湖中的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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