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指着林碧痕，奶声奶气地说道：“姐姐身上，有好多好多人……在对她笑，在对她磕头……好温暖……好舒服……”
众人都是一愣。
鬼厉的身体猛地一僵，他低头看去，这才惊觉，怀中那具“琉璃神像”上足以冻结灵魂的绝对零度，不知何时，竟被一丝丝微不可查的暖意中和，不再那么刺骨了！
苏轻言最先反应过来，她顾不得震惊，猛地掐指一算！
这一次，卦象不再是冰冷的死局！她感觉到一股股细微却源源不绝、浩瀚如海的暖流，正从诛仙世界四面八方、每一个凡人聚居的角落，穿透虚空汇聚而来！
她整个人剧烈地一晃，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是人间……”她的声音发干，却带着一丝颤抖的狂喜，“是人间的香火！第二条天条颁布之后，整个世界，无数沉冤得雪，无数恶人伏法……那些被拯救的，被解脱的，活下来的人……他们的信念，他们的感激，化作了最纯粹的念力，化作了守护她的神锚，穿透了空间，汇集到了她的身上！”
这才是那金色功德洪流的真相！
不仅仅是能量，更是亿万生灵最真诚的“认可”与“守护”！
这些念力，如同无数条温暖的溪流，正在自发地、一点一滴地加固着林碧痕的人性，将她那即将飘向无穷高处的神格，死死地锚定在这片滚滚红尘！
“你的意思是……”风辞酒的眼睛瞬间亮得像两颗星辰，“只要这些人继续念着她的好，她的人性就能一直被巩固？”
“理论上是这样。”苏轻言的脸上却没有半分喜悦，反而更加沉重，“但这治标不治本！这只是凡人的‘念’，如何能与真正的‘天道神性’永恒抗衡？念力总有消散时，感激也总有淡忘日。一旦这种大规模的‘现世报’平息，人们习惯了新的秩序，念力的来源就会锐减。到那时……”
到那时，就是天道神性卷土重来，将一切吞噬的时刻。
他们只是从一个死缓，变成了另一个看起来更长一点的死缓。
山谷再次陷入死寂。
但这一次，鬼厉没有再提离开。
他抱着林碧痕，重新坐回了原来的地方，将她更紧地护在怀里，仿佛要用自己的体温去抵御那侵入她身体的法则寒意。
他闭上眼，仔细去感受。
他能感觉到，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像是严冬里的一捧炭火，微弱，却带来了生的希望。
被动的等待，依靠别人的感激……
这从来不是她的风格。
她的风格是，主动出击，将一切不公都踩在脚下，把差评狠狠地甩在天道的脸上！
鬼厉猛地睁开眼，那纯粹的黑暗深处，燃起了一点疯狂而决绝的火焰。
他终于想明白了。
既然这些念力是救她的唯一解药，既然解药会耗尽。
那么……
他看向众人，声音沙哑却如磐石般坚定：“她说，她要给这天道，写三百张差评。”
“现在，才写了第二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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