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用运输机的引擎轰鸣声逐渐减弱,最终消失在北方天际。楚风提着简单的行李,站在临江市长途汽车站的出口,望着眼前车水马龙的景象,恍如隔世。
三天前,他还是隐龙特种部队的队长,代号“血狼”,在边境线上与恐怖分子周旋;而现在,他只是一个普通退伍兵,兜里揣着不到五千元的安置费,在这个南方小城寻找落脚之处。
“Change, need change?” 一个黝黑的男人凑近,手里晃着几张零钱。
楚风眼神一凛,随即放松下来。习惯了边境线上时刻警惕的生活,这种小城拉客的伎俩让他肌肉记忆般地绷紧,又迅速意识到这里没有危险。
“不用。”他简短回答,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摩擦。
一辆出租车停在他面前,司机探出头来:“兄弟,去哪?”
楚风顿了顿,从兜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南苑小区,谢谢。”
车上收音机正播放着本地新闻:“...近日,我市警方破获一起特大走私案件,缴获物资价值超三千万元...”
司机瞥了眼后视镜:“刚退伍?”
楚风嗯了一声,目光投向窗外。临江市比他想象中要繁华,高楼林立,街道整洁,与他待了十年的边境军营截然不同。
“当兵辛苦啊,”司机自顾自说着,“我侄子也在部队,两年没回家了。你是哪个部队的?”
楚风眼神微微一凝:“普通部队。”
司机识趣地没再问下去。
南苑小区是个老式住宅区,楚风按照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3栋2单元501室。这是他仅有的战友秦风帮忙租下的,一室一厅,简单家具,月租八百。
放下行李,楚风站在阳台望向远处。夕阳西下,城市渐渐笼罩在暮色中。他从贴身口袋掏出半张烧焦的照片,上面是五个穿着作战服的年轻人,勾肩搭背笑着。他的指尖轻轻抚过中间那个笑得最灿烂的面孔——小飞,半年前在那次任务中永远留在了边境线上。
楚风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指甲陷进掌心。那次任务的细节如同电影般在脑海中回放:突如其来的爆炸、小飞推开他的身影、染血的黄土、上级紧急叫停追击的命令...
他摇摇头,强迫自己停止回忆。医生说过,创伤后应激障碍需要时间缓解,而临江市,就是他选择的疗伤之地。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楚风就醒了。五年生物钟比任何闹铃都准确。他换上运动服,出门跑步。
街道上行人稀少,只有几个早起遛狗的老人和环卫工人。楚风沿着江边慢跑,感受着这座小城的宁静。忽然,他敏锐地察觉到有人跟踪。
两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不远不近地跟着,动作业余但意图明显。楚风不动声色地改变路线,拐进一条小巷,迅速隐匿在阴影中。
那两人跟进来,发现失去目标,面面相觑。
“找我有事?”楚风从他们身后出现,声音冷得像冰。
两人吓了一跳,转身看到楚风时明显紧张起来。高个子的那个强装镇定:“楚风是吧?有人让我们带个话,临江不欢迎你,最好赶紧离开。”
楚风眼神微眯:“谁的消息?”
“这你不用管,”矮个子插话,“听说你以前是特种兵?告诉你,强龙不压地头蛇,懂吗?”
楚风向前一步,两人下意识后退。“回去告诉你们老板,”他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只是来找个安静地方生活,不想惹事。但若有人非要找不自在...”
他突然出手,速度快得只留下残影,等两人反应过来,楚风已经回到原位,手里拿着他们的钱包和手机。
“...我也不介意活动活动筋骨。”
两人脸色煞白,他们根本没看清楚风是怎么做到的。
“现在,滚。”楚风把东西扔还给他们。
两人狼狈逃窜。楚风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眉头微蹙。他才来临江不到24小时,就有人找上门来,这绝非巧合。是部队的敌人,还是与那次任务有关?
接下来的几天,楚风过着规律的生活:晨跑、找工作、回家。但他发现,无论走到哪里,总有人暗中监视。对方很谨慎,每次都是不同的人,且保持距离,仿佛只是在确认他的行踪。
一周后,楚风在小区附近的超市买东西,听见两个收银员闲聊。
“听说昨晚老街区又有人被打进医院了?”
“又是那帮收‘保护费’的吧?警察都管不了吗?”
“说是证据不足,那群混混精着呢,专挑软柿子捏,受害者都不敢作证。”
楚风默默记下,付钱离开。
周日下午,楚风按照招聘广告的指引,来到一家名为“夜色”的酒吧应聘保安工作。老板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打量着他健硕的身材:“有经验吗?”
“在部队待过几年。”楚风回答。
“哦?什么兵种?”
“后勤。”楚风面不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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