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女二人相视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西山的第一天写生平静度过。傍晚,学生们入住景区内一家颇具特色的民宿。林雪儿与室友分享白天拍的雪景照片,笑声透过门缝传到走廊。暗处,陈刚安排的护卫轮流值守,民宿内外所有通道均在监控之下。
深夜,楚风接到“影梭”警报:西山北侧一处废弃气象站附近检测到短暂的低频信号发射,信号特征与“北极星”曾使用的某种野外通讯设备部分吻合。几乎同时,民宿后山小径的红外监控捕捉到两个快速移动的热源,但未接近建筑,而是在密林边缘徘徊二十分钟后撤离。
“试探性侦察。”楚风判断,“对方在观察我们的安保布置,寻找漏洞。通知各点,提高警惕,但不要主动出击,避免暴露全部布防。”
林薇薇熬夜守在指挥中心,直到凌晨确认雪儿生物指标平稳、民宿周边无异动后,才在楚风的坚持下回休息室小憩。临睡前,她给雪儿发了条简短信息:“景色美吗?注意保暖,好好享受。”几分钟后收到回复:“超级美!画了好多草图!姐姐别担心,我睡得香香哒~”附上一张缩在被窝里的自拍,笑容明亮。
楚风将那张照片设为监控界面的边角小窗。画面上女孩无忧无虑的脸,与周围冷峻的数据流、地图坐标形成微妙对比,却奇异地调和了指挥中心内紧绷的气氛。
第二天写生继续。午后,林雪儿与几位同学脱离主队,前往一处较为僻静的山谷寻找特殊视角。护卫小组悄然跟进,楚风在地图上标记出该区域三个制高点,增派无人机巡逻。
山谷中,雪儿正专心勾勒远处雪松的轮廓,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细微的树枝折断声。她警觉抬头,只见两名穿着登山服、戴着墨镜的男子从侧方树林中走出,径直朝她们走来。
“同学,请问往观景台怎么走?”其中一人开口,声音礼貌,但步伐未停。
暗处的护卫已进入戒备状态,手指悬在紧急按钮上。陈刚的声音传入楚风耳麦:“两人身份未明,未携带明显武器,但腰侧可能有隐蔽装备。是否介入?”
楚风盯着实时画面,瞳孔微缩:“等等。雪儿,看你反应。”
画面中,林雪儿放下画笔,站起身,并未后退,而是自然地侧移半步,将年纪较小的学妹挡在身后。她脸上露出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观景台在主路那边,沿着这条小径往回走,第一个岔路口右转。”她伸手指向来的方向,动作清晰明确。
那两人对视一眼,脚步顿了顿。其中一人似乎还想说什么,但另一人轻轻摇头,转而笑道:“谢谢啊,我们可能走岔了。”说罢,两人果真转身沿来路返回,很快消失在树林中。
整个过程不到两分钟。
“目标已撤离,未再靠近。”“影梭”确认。
楚风眼中闪过一丝赞许:“雪儿处理得很好,冷静、清晰,且未暴露警惕。”他下令,“A组远距离跟随那两人,确认其离开景区。B组保持原位,继续隐蔽护卫。”
林薇薇得知虚惊一场,长舒一口气的同时,也感到欣慰:“雪儿真的长大了。”
“她骨子里有你的韧性。”楚风道,“但这次试探证实,对方确实在寻找下手机会。接下来更要小心。”
果然,当晚民宿的网络遭到不明来源的渗透攻击,目标直指学生登记信息库。“影梭”早有防备,不仅成功拦截,还布下反追踪陷阱,引导攻击者触发了伪装的警报系统。对方立即切断连接,但“影梭”已捕获到攻击跳板的一个真实IP段,经查隶属于京城某家背景复杂的安保咨询公司——与周慕云有间接资金往来。
“证据链开始闭合了。”楚风将数据归档,“家族议会上,这会是一颗有分量的砝码。”
第三天,写生团安全返回临江。林雪儿抱着一叠画稿扑进姐姐怀里,叽叽喳喳讲述山中见闻,对那场短暂遭遇只字未提——她答应过楚风哥,不影响姐姐心情。但林薇薇从妹妹偶尔停顿的眼神中,读出了那份悄然成长的担当。
她紧紧拥抱雪儿,轻声道:“辛苦了。画稿给姐姐看看?”
雪儿献宝般展开写生作品。雪景苍茫,松枝遒劲,光影处理虽显青涩,却充满生机。最后一幅是小幅速写:山谷一隅,几个学生散坐作画,远处两个模糊的登山者背影正要离去。画旁有一行小字:“冬林偶遇,路人之问,画家之眼。”
林薇薇与楚风对视一眼,心中了然。雪儿什么都知道,只是选择了用画笔默默记录,用属于她的方式理解并应对这个世界的不确定性。
西山风波暂息,临江的日常似乎重回轨道。但所有人都知道,平静只是表象。
一周后,临江美术馆“科技与人文的共生”当代艺术展开幕。这场展览汇聚了国内外数十位顶尖艺术家的互动装置、数字影像及AI生成作品,倾城国际作为技术合作方,提供了“创世纪”算法支持的沉浸式体验区;苏氏文化基金则是主要赞助方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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