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皇妹你,倒是……”
他最后一个词吐得很慢,带着一种近乎玩味的斟酌:
“珍、惜、得……很。”
这句话,没头没尾。
语气也听不出是嘲讽,是试探,还是别的什么。
却像一根冰冷的针,猝不及防地扎进耳膜。
我心头莫名一跳,下意识地攥紧了缰绳,扭头瞪他:“你什么意思?”
他却已经转回了头,目视前方,只留给我一个线条冷硬的侧影,仿佛刚才那句话只是随风而逝的错觉。
旁边的骆亲王,骑马跟在稍后一点。他磕瓜子的动作停了停,眯着眼,目光在我破了袖子的左臂和李清帆的背影之间来回扫了扫,嘴里几不可闻地“啧”了一声。
那声音很轻,混在马蹄声里。
但我隐约听见他嘀咕了半句:“……麻烦咯。”
随即,他又恢复了那副万事不挂心、只管看热闹的惫懒模样。
队伍沉默前行,离开了这片弥漫着死亡气息的峡谷。
行至一片开阔的芦苇荡时,天色已近拂晓。李清帆下令原地休整。
我浑身血污泥土,实在难受,见旁边有一弯清澈的溪流汇成的小湖,便下马想过去简单清洗一下脸上手上的污渍。
刚蹲下身,撩起水——
“长公主殿下。”
一队衣着整洁、低眉顺目的宫人,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身后。为首一名女官手中捧着一套叠放整齐、质料上乘的杏黄色女子常服,恭敬行礼:
“太子殿下已为您备好临时营帐,热水、干净衣物一应俱全。请您移步梳洗歇息。”
内心OS:嚯?服务这么周到?黄鼠狼给鸡拜年——绝对没安好心!该不会是想把我洗干净了炖汤吧?
我狐疑地看了看她们,又瞥了一眼远处高坡上正与笑面伶官低声说话的李清帆。
犹豫了一下,还是起身。毕竟这一身味道自己都受不了。
“带路。”
高坡上。
李清帆负手而立,远眺着贺兰山方向那逐渐清晰起来的、宛如巨佛侧卧的轮廓。晨雾缭绕山间,带着一种神秘的静谧。
笑面伶官在他身后低声禀报:“殿下,按此行程,再有五日,便可抵达贺兰山脚。长公主她……留在身边,是否终究是隐患?不如……”
“不必。” 李清帆打断他,声音平淡无波,目光却依旧望着远山,“她不会跑。”
“至少,在到达佛窟,亲眼看到孤如何对待洛无尘之前……她不会。”
他顿了顿,语气里多了一丝冰冷的算计:
“况且,她那手五行破阵的本事,或许……真能用上。传孤令,对待长公主,一切礼遇,位同……其在宫中之时。”
他沉默片刻,又补充了一句,声音更冷:
“派‘她们’(笑面伶官手下的双生舞姬)两个去‘伺候’。看紧了。”
笑面伶官面具下的眼神一凛,躬身:“是,属下明白。”
待笑面伶官退下,高坡上只剩李清帆一人。
晨风吹动他宝蓝色的衣摆,也吹动着脚下无边无际的、在晨光中泛着金白色光泽的芦苇荡。芦苇起伏如浪,发出沙沙的轻响,空旷,凄美,又带着一种天地间的苍凉。
他独自站了许久。
然后,缓缓地、从贴身的衣襟内袋中,取出了一个用明黄缎子仔细包裹的小小物事。
揭开绸缎,里面是一个颜色稍显陈旧的锦囊。
他修长的手指,极其小心、甚至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郑重,解开了锦囊口系着的丝绳。
取出里面一张折叠整齐的、质地特殊的薄纸。
展开。
纸上字迹力透纸背。
他垂眸,将上面的内容,一字一句,从头到尾,再次认认真真地看了一遍。
每一个字,都看得极慢,极仔细。
仿佛要将那些早已熟记于心的字句,再次镌刻进眼底深处。
良久。
他轻轻闭了闭眼。
再睁开时,眼底所有复杂的情愫——那或许有过的瞬间动摇、算计、甚至那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深究的异常关注——都沉淀了下去,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寒潭。
他运起内力,灌注于指尖。
“嗤……”
一声极轻微的细响。
那张承载着秘密与命运的薄纸,在他指尖无声地碎裂开来,化作无数比雪花更细碎的纸屑。
他松开手。
晨风立刻卷起那些碎屑,如同无数苍白的、小小的蝴蝶,飞向那片浩瀚的芦苇荡。
碎屑在晨光中飞舞,旋转,有些挂在摇曳的芦花上,有些落入潺潺的溪流,更多的,无声无息地没入茂密的芦苇深处,再也寻不见踪影。
月光已然褪去,天光渐明。
一片极小的碎纸屑,被风托着,晃晃悠悠,最后挂在了李清帆脚边一株芦苇狭长的叶尖上。
那碎屑上,只剩下一个墨迹清晰的字,在渐亮的晨光中,显得格外刺眼。
——“缘”。
下一刻,一阵稍大的晨风吹过。
芦叶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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