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墟的空气像是被无形的巨手攥紧,每一口呼吸都带着焚骨的灼热。
穹顶的金色身影已然化作漫天雷云的核心,亿万道金色道纹交织成遮天蔽日的罗网,将整个归墟溶洞笼罩得密不透风。原本回落的海水再次疯狂倒卷,却在半空中被雷云散发的热浪蒸腾成白雾,白茫茫的水汽混杂着混沌岩的粉尘,在溶洞中弥漫,使得那片金色雷云更显狰狞——云层深处,无数道赤红色的电蛇游走窜动,发出“滋滋”的锐响,每一次闪烁都照亮三人苍白而倔强的脸庞。
韩立瘫坐在混沌岩上,后背的伤口依旧在渗血,衣衫早已被血渍与汗水浸透,紧贴着皮肉,带来一阵阵刺痛。他下意识地捻动着掌心的黑莲根须,这是他此刻唯一的慰藉——根须上残留的清凉感顺着指尖蔓延,稍稍压制了体内乱窜的天道侵蚀之力。丹田内的混沌道果转速依旧滞涩,表面的白霜虽融了大半,却在雷云的威压下重新凝结出细密的冰晶,道果中央的金色天道烙印闪烁不定,像是在呼应着穹顶的天劫,又像是在抗拒着某种未知的力量。
“这天杀的雷云,忒他娘的唬人!”哪吒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唾沫落在混沌岩上,瞬间被蒸腾成水汽。他用弑神枪撑着地面,勉强站起身,胸口塌陷的地方依旧传来钻心的疼痛,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断裂的筋骨,让他忍不住皱眉。修罗翼的翼膜已然撕裂大半,垂在身后微微颤动,翼尖滴落的血珠落在地上,竟将坚硬的混沌岩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坑洞。他歪着头,伸手拍了拍敖丙的肩膀,声音带着笑意却难掩虚弱:“敖老三,你那龙鳞还能撑住不?可别到时候吓得缩成个泥鳅。”
敖丙没有反驳,只是缓缓摇头,右腿膝盖以下的鳞片崩裂大半,鲜血顺着鳞片的缝隙往下淌,在脚下积成一小滩暗红色的血洼。他的定海针斜插在身侧,蓝光比之前明亮了些许,却依旧忽明忽暗,像是风中残烛。他左手按在左眼的伤疤上,那里的血珠已经凝结成暗红的血痂,却在天劫的威压下隐隐作痛。“天劫分九重,前三重为诛神雷,专克神魂;中间三重为焚道火,灼烧道果;后三重为灭世风,碎尸灭迹。”敖丙的声音带着龙族特有的嗡鸣,沉稳中透着一丝凝重,“典籍记载,唯有圣人能硬撼完整天劫,我们三人……”
他的话没说完,却已无需多言。韩立抬头望去,只见穹顶的雷云突然剧烈翻滚,一道水桶粗细的赤红色天雷从云层中劈落,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直冲着他的丹田而来——那里,混沌道果正在微微发光,正是天劫锁定的核心。
“小心!”哪吒怒吼一声,不顾自身伤势,猛地扑到韩立身前,弑神枪在手中一转,枪脊上的盘古戾纹爆发出耀眼的金黑光芒,硬生生挡在天雷必经之路。
“轰!”
天雷击中枪身的瞬间,刺耳的巨响震得整个归墟都在颤抖。哪吒只觉得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顺着枪杆涌入体内,比之前天道光线的冲击更为恐怖,仿佛有无数把尖刀在撕扯他的经脉。他闷哼一声,嘴角喷出一大口黑血,身体如同被巨石撞击,倒飞出去,重重砸在混沌莲池的边缘,溅起一片青金色的池水。弑神枪再次脱手,枪尖深深插入混沌岩中,枪身剧烈颤抖,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哪吒!”韩立目眦欲裂,后背的伤口在情绪激动下再次崩裂,鲜血染红了大半衣衫。他想也没想,体内的混沌道果全力运转,青金色的圣力顺着经脉涌出,掌心的黑莲根须疯狂生长,化作一道青金色的护盾,挡在身前。同时,他看向敖丙,沉声道:“敖丙,稳固阵眼!”
敖丙点头,强忍膝盖的剧痛,双手结印,定海针瞬间暴涨,化作一道蓝色巨柱,扎根在混沌岩上。蓝色的龙族本源之力顺着巨柱蔓延,与混沌莲池周围的封印符文相呼应,形成一道蓝色的光幕,将三人笼罩其中。“龙族秘术·镇海结界!”敖丙大喝一声,额角青筋暴起,龙族本源的消耗让他脸色愈发苍白,但结界却越来越稳固,散发出厚重的气息。
第二道天雷接踵而至,这次却是两道并排的赤红色雷电,分别朝着韩立和哪吒劈去。韩立的青金色护盾与敖丙的蓝色结界瞬间融合,形成一道青蓝相间的光幕。雷电击中光幕,剧烈的震颤让光幕泛起层层涟漪,无数细小的裂纹在光幕上蔓延。韩立只觉得气血翻涌,丹田内的混沌道果一阵剧痛,像是被烈火灼烧,他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视线都有些模糊。
就在这时,他掌心的青色玉佩突然发热,之前一闪而逝的紫色纹路再次显现,并且比之前清晰了许多。一股微弱却异常霸道的气息从玉佩中散发出来,顺着黑莲根须涌入他的丹田。混沌道果像是遇到了克星,又像是遇到了盟友,表面的金色天道烙印瞬间黯淡下去,而道果的转速却骤然加快,青金色的圣力变得更加纯粹、磅礴。
“这是……”韩立心中一动,他能感觉到这股紫色异息的霸道,却没有任何侵蚀之意,反而像是在净化他体内的天道之力。他下意识地将这股力量顺着黑莲根须传递给哪吒和敖丙,紫色异息所过之处,哪吒体内紊乱的灵珠本源瞬间平复,胸口的伤势竟隐隐有愈合的迹象;敖丙的龙族本源也变得更加活跃,膝盖处的伤口停止了流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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