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游宫的断壁残垣还在簌簌坠落,四人刚冲出地宫出口,头顶的混沌云层便掀起滔天巨浪。那道巨大的天道之眼悬于苍穹,瞳孔中金光如熔铁倾泻,将半边天空染成赤金,空气被灼烧得噼啪作响,连灵气都化作扭曲的热浪,扑面而来的焦土味混杂着龙血的腥甜,呛得人喉咙发紧。
“快退!”通天教主一声沉喝,诛仙四剑化作四道青芒,在众人头顶交织成伞状剑气屏障。金光撞在屏障上的瞬间,万千道裂痕如蛛网蔓延,青芒剧烈震颤,发出刺耳的剑鸣,通天教主枯瘦的手指死死掐着法诀,道袍下摆被气浪掀得猎猎作响,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天道这是要赶尽杀绝!”
韩立只觉丹田内翻江倒海,那枚刚融入的盘古莲子仿佛被天道之眼的金光唤醒,剧烈颤动起来。青金色的莲纹顺着经脉蔓延至四肢百骸,所过之处,经脉像是被烧红的铁钎贯穿,又痛又麻。他攥紧掌心的女娲指骨,指骨蓝光暴涨,与丹田内的莲子遥相呼应,才勉强压制住那股暴走的力量。
“娘的!这劳什子天道也太欺负人了!”哪吒修罗翼猛地扇动,黑红色煞气化作一道冲天枪芒,弑神枪在他手中嗡嗡作响,枪脊的盘古戾纹亮得刺眼。他下意识地摩挲着枪身,这是他每次面临死战时的习惯,“俺就不信邪,今日便要试试,修罗战体能不能戳破这天!”
话音未落,天道之眼突然射出一道数十丈粗的金光,如天神怒鞭抽向大地。所过之处,山川崩塌,江河倒流,地面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黑色的地火从裂缝中喷涌而出,将途经的一切焚烧殆尽。
“定海针,镇!”敖丙一声低喝,手中定海针暴涨至数丈长,针身龙鳞纹路熠熠生辉,蓝色龙气如海啸般席卷而出,与金光撞在一起。轰然巨响中,冰蓝色的龙气瞬间被金光熔解大半,敖丙如遭重击,倒飞出去数丈,重重撞在一块残破的殿柱上,嘴角喷出一口鲜血,左眼的伤口再次裂开,淡蓝色的龙血顺着脸颊滑落,滴在地上化作冰晶。
“敖丙!”韩立身形一闪,扶住他摇摇欲坠的身体。只见敖丙的定海针上已布满裂纹,针身的龙篆黯淡无光,显然是受了重创。
敖丙喘着粗气,摆摆手,声音沙哑:“无妨…龙族的脊梁…没那么容易断。”他抬头望向天道之眼,眼中满是不甘,“只是这天道…未免太过霸道,连一丝喘息之机都不给。”
韩立心中一沉,他能清晰感觉到,天道之眼的目标并非是他们四人,而是自己丹田内的盘古莲子。那金光中蕴含着强烈的贪婪与忌惮,仿佛这枚莲子是天道的死敌,必欲夺之而后快。申公豹死前的话再次回响在耳边:“盘古开天,并非为了创造洪荒,而是为了镇压天道!”
“原来如此…”韩立喃喃自语,掌心的女娲指骨突然发烫,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盘古手持巨斧,立于混沌之中,斧光劈开黑暗,却在天地成型的瞬间,将一道金色的虚影镇压于地核深处,那虚影的气息,与眼前的天道之眼如出一辙。
“韩立,你在愣什么?”哪吒的呼喊将他拉回现实,修罗翼已展开到极致,黑红色煞气几乎凝成实质,“天道又要动手了!俺来缠住它,你快想办法!”
韩立回过神,只见天道之眼的瞳孔收缩,更多的金光在凝聚,这次的光芒比之前更加炽烈,仿佛要将整个洪荒都焚为焦土。他深吸一口气,丹田内的混沌心与盘古莲子同时运转,青黑蓝三色力量交织成一道旋涡,一股开天辟地的磅礴气势从他体内散发出来。
“通天教主,借诛仙阵一用!”韩立朗声道,目光坚定,“天道欲夺盘古莲子,是怕盘古大神的力量复苏,镇压它再次沉睡。今日我等便逆天而行,护住莲子,守住洪荒!”
通天教主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枯瘦的双手快速掐诀,诛仙四剑的剑气暴涨:“好一个逆天而行!老道便陪你们疯这一次!诛仙阵,起!”
四道青芒冲天而起,分别立于东南西北四方,剑气交织成一张巨大的剑网,将四人笼罩其中。剑网之上,盘古剑意与诛仙剑意交融,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竟暂时挡住了天道之眼的金光。
“敖丙,你引地脉龙气相助!”韩立继续吩咐,“哪吒,你用修罗煞气牵制金光,我来尝试掌控盘古莲子的力量!”
“俺晓得了!”哪吒应声,弑神枪猛地掷出,枪身化作一道黑红色流光,直刺天道之眼。枪尖所过之处,空间被撕裂出一道黑色的缝隙,煞气与金光碰撞,发出刺耳的嘶鸣。
敖丙点点头,强忍伤势,定海针在他手中转动,蓝色龙气顺着地面蔓延,涌入地脉裂缝之中。片刻后,无数道龙气从地下喷涌而出,如万千条蓝色巨龙,盘旋着汇入诛仙阵的剑网之中,剑网的光芒愈发炽烈。
韩立盘膝而坐,闭上双眼,心神沉入丹田。盘古莲子悬浮在混沌心上方,青金色的光芒与混沌心的黑蓝色光芒相互缠绕,却始终无法完全融合。莲子内部,仿佛有一道无形的屏障,阻挡着力量的交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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