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仑地脉深处的溶洞中,硝烟尚未散尽。
方才激战留下的能量余波仍在空气中震荡,化作细微的气流,拂动着韩立额前的碎发。镇脉石上的盘古符文与女娲道印交相辉映,金色与青色的光芒柔和地流淌,将溶洞映照得一片通明,驱散了最后一丝阴霾。地面上,被击碎的岩石碎屑还带着余温,混杂着圣力净化煞气后残留的淡淡清香,取代了之前枯涩的土腥味。
韩立缓缓站起身,掌心的女娲指骨依旧温热,只是那股警示般的发烫已然褪去,转而化作一股温润的暖流,顺着经脉游走,修复着他体内因催动道印而损耗的灵力。他低头看向自己的丹田,混沌心在胸腔中平稳跳动,青黑双色的气流隐隐流转,与女娲指骨的圣力、哪吒修罗战体的煞气形成一种奇妙的平衡。
“天道非天,盘古非古……”韩立喃喃自语,眉头紧锁,指尖无意识地在女娲指骨上摩挲着,指腹划过那些古老的纹路,仿佛能触摸到女娲娘娘当年留下这些字迹时的心境。“双心归一,方见真如。这十六字,到底藏着什么玄机?”
哪吒也收了修罗战体,黑红色的光芒从体表褪去,只余下弑神枪上的盘古戾纹还在微微闪烁。他走到韩立身边,抬手敲了敲镇脉石,岩石发出沉闷的回响,震得他手心发麻。“俺瞧着就是故弄玄虚!”他咂了咂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却少了往日的鲁莽,“天道不是天,难道还是块石头?盘古不是古,难不成是后来冒出来的假货?”
话虽如此,他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石壁上字迹消失的地方,眼底闪过一丝困惑。自从得知娲皇系统的真相,又经历了乱星海血战、半心融合,他早已不是那个只会喊打喊杀的顽童。尤其是刚才青冥道长的伪装被揭穿,天道余孽与魔祖残念勾结的阴谋浮出水面,让他隐约觉得,自己从小到大听闻的洪荒传说,或许真的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韩立转头看向他,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这些年并肩作战,哪吒的成长他看在眼里,那份急躁之下,多了几分沉稳与担当。“传说未必是真,”韩立缓缓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盘古开天辟地,奠定洪荒根基;天道执掌秩序,维系万物平衡。这是洪荒修士自幼便知晓的道理,可若这道理本身就是一场骗局呢?”
他抬手抚上镇脉石,指尖触及冰冷的岩石,却能清晰感受到其中流淌的生机。盘古符文在他指尖下微微发亮,仿佛在回应着他的触碰。“当年女娲娘娘以圣血加固镇脉石,留下道印识别天道余孽,又在石壁上留下这十六字留言,显然是早已预见今日之局。”韩立的目光深邃起来,“她要我们明白,所谓天道,或许并非真正的天地主宰;所谓盘古,也可能并非传说中那般纯粹。”
哪吒皱起眉头,低头看着手中的弑神枪。枪脊上的盘古戾纹突然亮起,散发出一股霸道无匹的气息,与镇脉石上的符文遥相呼应。“俺爹常说,盘古大神是洪荒第一圣人,是万物之祖。”他的声音带着几分迟疑,“可方才青冥道长催动天道之力时,瞧这弑神枪上的盘古之力,竟隐隐有压制之意。按理说,盘古与天道本是相辅相成,怎会相互克制?”
这正是韩立心中的疑惑。他运转混沌心,青黑色的气流在眼底流转,仔细感知着镇脉石与弑神枪之间的共鸣。“或许,盘古与天道,从一开始便并非一体。”韩立沉吟道,“女娲娘娘说‘双心归一,方见真如’,我们二人,一个身负混沌心与女娲圣力,一个拥有灵珠本源与盘古之力,这‘双心’,会不会指的就是我们?”
话音刚落,他掌心的女娲指骨突然爆发出一道柔和的金光,直射向哪吒手中的弑神枪。金光落在枪尖上,瞬间化作一道金色的纹路,顺着盘古戾纹蔓延开来。与此同时,哪吒丹田内的灵珠本源也剧烈跳动起来,一股温暖的力量顺着经脉流淌,与弑神枪上的力量交织在一起。
“俺……俺感觉到了!”哪吒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俺体内的灵珠,好像在和你的女娲指骨说话!”
韩立也有同样的感受。女娲指骨中的圣力与哪吒的灵珠本源产生了强烈的共鸣,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两人的脑海。那不是具体的文字,而是一幅幅模糊的画面:混沌初开,一道巨大的身影手持巨斧劈开黑暗,却在开辟天地后,身躯逐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侵蚀;一位身披七彩霞光的女神,手持玉石补天,眼中满是忧虑,将一颗跳动的心脏剖出,一分为二,融入两块石胎之中……
画面转瞬即逝,却让两人心神剧震。
“那是……盘古大神?”哪吒声音发颤,“他劈开混沌后,好像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韩立沉默着,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终于明白,女娲娘娘的“剖心”,并非仅仅是为了炼制双生子,更是为了将盘古之力与女娲圣力分开,避免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同时侵蚀。而那股无形的力量,极有可能就是所谓的“天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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