锯齿与神经纤维碰撞迸出蓝火花,被切断的木质断面喷出雾状神经递质。十米外,老吴正用喷火器灼烧道岔上的结晶瘤,火焰中传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清障完成!发信号!”周铁山抹了把溅在面罩上的蓝色黏液。
红色信号弹升空,三公里外的蒸汽机车再次启动。这次的车速被限制在每小时30公里,以防震动触发铁轨变异。周铁山盯着列车通过危险区,突然发现第三节车厢的帆布在无风状态下剧烈抖动。
“不对劲——”
话音未落,帆布爆裂!
无数麦粒如子弹般喷射而出,它们在空气中迅速晶化成钢珠,暴雨般砸向铁轨。被击中的钢轨立刻开始复制变异,像病毒分裂般在三十秒内蔓延出上百米“活体铁轨”。
“粮食被污染了!”老吴刚举起灭火器,就被一条弹射而出的钢轨刺穿大腿。
周铁山扑过去救人时,听见地底传来恐怖的金属摩擦声——整个路基在蠕动,枕木像牙齿般开合,道砟石组成人脸朝他狞笑。
蒸汽机车的锅炉突然爆炸。
冲天火光中,周铁山看见那些铁轨正编织成巨型“渔网”,将燃烧的车厢拖向地底深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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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道部数据中心,江城**
**同日,中午12:00**
王铁军一拳砸在全息沙盘上。
代表铁路生命线的绿色光带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熄灭。更糟的是“蜂巢意识”对运输系统的入侵——调度程序自动篡改列车路径,信号灯集体显示错误指令,连内燃机的燃油都开始结晶化。
“还剩多少运力?”
“理论值7%,实际能控制的不到3%。”工程师调出最后一条安全线路,“只有这种六十年代的老式蒸汽机车还能用——燃煤锅炉没有电子元件,不受神经脉冲干扰。”
王铁军盯着那条蜿蜒的绿线:
**大同-太原-洛阳-襄阳**
一条本该淘汰的支线,如今成了南方最后的生命线。
“将军!”通讯官突然惊呼,“周铁山小队传来实时画面!”
主屏幕上出现地狱般的景象:信阳段的地基整个塌陷,露出下方由铁轨和人类躯体组成的“地下铁路网”。那些铁轨全部生长在晶化人类的脊椎上,枕木是横陈的四肢骨,信号灯则是从眼眶里长出的发光器官。
画面剧烈晃动,最后定格在一张由道砟石组成的巨脸上。
它的嘴部开合,传出与罗B泊实验室相同的电子音:
**“轨道即血管,列车即养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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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机车厂**
**同日,傍晚18:45**
陈雪的焊枪切开蒸汽机车的锅炉钢板。
内部结构让她倒吸冷气——压力表变成了神经节状器官,燃煤舱内壁爬满吸收热量的蓝色苔藓,甚至连排出的废气都含有39.4赫兹的共振波。
“它们在改造蒸汽机。”她对着录音设备说,“就像改造农作物和人类那样。”
厂房突然断电。
应急灯亮起时,陈雪看见所有停放的机车都自行启动了。没有司机的驾驶室里,操纵杆像触手般蠕动,汽笛声里混着人类惨叫的谐波。最骇人的是墙上的铁路网图——
所有线路自动重绘,组成一个覆盖全国的六边形蜂巢。
洛阳正好位于首都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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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原铁路局**
**同日,深夜23:30**
周铁山拖着断腿爬进信号塔。
这座五十米高的钢铁建筑是方圆百里唯一没被感染的金属结构——因为它的支架全部用玻璃纤维强化塑料制成。他喘着粗气接通军用频道,把信号线直接插进战术终端的神经接口。
“这里是陇海线清障组周铁山,代码‘铁轨上的蚂蚁’。”鲜血顺着他的下巴滴在键盘上,“请求播报以下信息——”
他按下发送键,将七小时前录制的画面传向全军。
画面里,老吴在咽气前用喷灯在钢轨上烧出一行字:
**“铁轨吃人,别走直线。”**
雪花屏闪烁三秒后,信号塔外传来蒸汽机车的汽笛声。
周铁山转头,看见最后一列未变异的火车冲破夜色。
车头大灯照亮了钢轨上密密麻麻的凸起——那是无数被吞噬者挣扎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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