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吞没了他的瞬间,张明远看到可怕的一幕——燃烧的晶体没有融化,反而在高温中重组,像受惊的蛇群般扭动着聚集成人形轮廓。
“撤离!”他拽起工程师冲向出口,“通知指挥部,火焰会加速它的变异!”
污水处理厂外,夕阳将天空染成血红色。张明远回头看了一眼,发现建筑物的阴影里,无数细小的蓝黑色晶体正顺着排水管爬出,像一场逆向的黑色雪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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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沪地下城B-7区,同日傍晚18:05**
小女孩踮起脚尖,把塑料瓶伸向天花板渗水处。
“妈妈,接满了!”她晃着瓶子,脏水溅在脸上也浑然不觉。
女人一把夺过瓶子:“不能喝!没听广播说吗?所有未处理的水都有毒!”
“可我渴……”女孩的嘴唇干裂出血。
女人咬咬牙,从床底摸出珍藏的半瓶矿泉水——瓶身上印着“军方特供”的钢印。她倒出珍贵的一小杯,看着女儿贪婪地吞咽。
天花板突然传来刮擦声。
女人警觉地抬头,看见通风口滤网在震动。她刚把女儿护在身后,滤网就“砰”地弹飞,一团蓝黑色胶状物瀑布般倾泻而下!
“跑!”
她抱起女儿冲向走廊,身后传来黏腻的蠕动声。走廊尽头,邻居家的门缝下渗出同样的物质,像有意识般封住了去路。
绝望中,女人踹开消防柜,抡起斧头劈向墙壁——三十公分厚的混凝土层后,是地下城的主排水管。
“抓紧妈妈!”她将女儿绑在胸前,斧头狠狠劈向水管。
锈蚀的金属爆裂,浑浊的地下水流喷涌而出,瞬间冲散了追来的胶状物。女人在激流中死死抓住暴露的钢筋,看着蓝黑色物质在水中扭曲、稀释,最终被冲入更深的地下。
怀里的女孩突然咳嗽起来。
女人惊恐地发现,女儿嘴角挂着的水滴,在昏暗的应急灯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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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沪指挥中心,同日20:40**
杨振国面前的屏幕同时播放着二十个画面:
——京师地下城的居民在哄抢蒸馏水,有人用刀割开输水软管,喷出的却是结晶化的血块;
——羊城塔倒塌形成的冰堆里,数百具晶化尸体摆出统一的跪拜姿势,面朝渤海方向;
——金城军区的地下水库监控显示,水位正在无缘无故下降,池壁上爬满发光的六边形纹路……
“它在集中兵力。”杨振国指向沙盘,“所有晶化体都在向长江沿线移动。”
陈雪盯着数据流:“不是移动,是重组——每个被感染的人体都成了它的节点,现在整个长江成了一条‘生物电路’。”
会议室突然断电,黑暗中,墙壁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应急灯亮起时,众人倒吸冷气——通风口滴下的不是水,而是粘稠的蓝黑色物质,在天花板上拼出一行扭曲的文字:
**“我们共存”**
王铁军拔枪射击,文字炸裂成无数晶体碎片,每一片落地后都开始自主蠕动。
“山城还有最后一座净水厂。”杨振国拍下紧急按钮,“启动‘深井协议’,不惜一切代价保住它。”
全息投影亮起,显示出一条从淞沪到山城的地下路线图,沿途标着三十七个军方据点。
“这不是撤退。”杨振国的声音像钢铁碰撞,“这是向‘雪人’靠拢的最后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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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江江底隧道,1月9日凌晨2:15**
赵山河的煤油灯照亮了隧道墙壁上诡异的涂鸦——不是人类的手笔,而是晶体自然生长形成的符号,像某种远古文字。
“老赵,你确定这下面有干净水源?”跟在他身后的年轻人声音发抖。
“1958年建的防核战地下水库。”赵山河的斧头敲击着锈蚀的铁门,“全铅密封,或许还没被污染。”
铁门铰链早已冻死,众人合力撞击十几次后,门缝终于裂开一道口子。
扑面而来的不是霉味,而是刺骨的清新空气。赵山河的煤油灯照进去,灯光在巨大的地下空间里折射出彩虹——上百个不锈钢储水罐排列整齐,罐体上凝结着正常的白色冰霜。
“找到了!”年轻人欢呼着冲向最近的水罐。
赵山河却僵在原地。
他的灯光扫过地面,照出了无数脚印——不是人类的鞋印,而是某种三趾足迹,每一步都留下蓝黑色的晶化痕迹。脚印从水罐后方延伸出来,消失在隧道深处的黑暗里。
“别碰那些水!”他大吼。
已经晚了。年轻人拧开阀门,清澈的水流涌出,在接触到空气的瞬间变成粘稠的蓝黑色胶体,顺着他的手臂缠绕而上!
惨叫声中,赵山河看到更可怕的一幕——所有储水罐的阴影里,都缓缓站起晶化的人形,它们的头部裂开,露出里面旋转的金属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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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淞沪至山城的军用列车上,同日黎明5:00**
陈雪望着车窗外飞驰的景色。
本该是日出时分,天空却呈现出病态的紫红色。大地上,无数蓝黑色的“溪流”正向长江汇集,像被磁铁吸引的铁屑。
王铁军递给她一杯热水:“蒸馏过的。”
“谢谢。”陈雪捧着杯子,热气在她睫毛上结出白霜。她突然问:“‘雪人’到底是什么?”
列车突然剧烈震动,杯中的水溅出几滴。王铁军迅速抽出配枪,但水滴只是在桌面上凝结成普通冰晶——没有变蓝,没有蠕动。
“看来这辆车的净水系统还干净。”他松了口气,却没有收起枪,“‘雪人’是二十年前开始的基因改造项目,目的是创造能直接吸收核辐射生存的人类。”
车窗外,一座废弃核电站的轮廓掠过。
“后来冰河期降临,项目转向耐寒基因研究。”王铁军的声音低沉,“三个月前,最后一批‘雪人’被秘密转移到山城地下核掩体。”
陈雪突然明白了:“它们是人类最后的抗体。”
列车汽笛长鸣,穿透黎明的冰雾。在紫红色的天幕下,远方的山峦轮廓开始扭曲——那不是山,而是绵延数百公里的移动冰墙,正以吞噬一切的姿态向南方推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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