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重新沉入那片冰冷的数据流,陈默“看”着脑海中那个如同恶魔契约般的系统界面。倒计时依旧无情地跳动着,像一柄达摩克利斯之剑悬于灵魂之上。
【任务时限:71:59:12…11…10…】
抹杀。
这两个字没有任何华丽的修饰,却带着最原始的、令人灵魂颤栗的恐怖。陈默前世作为一个在社会泥潭里挣扎的社畜,早已习惯了各种压力,但“死亡”的威胁,尤其是重活一次后再次直面“彻底消失”的可能性,击穿了他所有不切实际的幻想。
反抗?他连这系统寄存在自己灵魂的哪个角落都找不到。申诉?向谁申诉?这个冰冷得如同宇宙背景辐射的机械音吗?
绝望像冰冷的墨汁,浸透了他的四肢百骸。他瘫在那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望着天花板上斑驳的水渍,整整一个小时,动弹不得。
前世的记忆碎片和今生的荒诞现实交织碰撞。
他想起了自己熬夜加班猝死前,正在为一个粗制滥造的网剧写宣传通稿,通篇都是“爆款”、“颠覆”、“视觉盛宴”之类的陈词滥调。他想起了那些刷爆朋友圈、实则空洞无物的“神曲”;想起了那些投资巨大、特效炫目、剧情却弱智得令人发指的“科幻大片”;想起了各大视频平台上海量的、同质化到让人脸盲的综艺节目……
内卷。
系统用的这个词,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这个时代文化娱乐产业虚荣的泡沫。是啊,大家都在拼命地快,拼命地多,拼命地博眼球,结果呢?内容越来越水,创意越来越枯竭,观众越来越疲惫。一种深刻的倦怠感,并非肉体上的,而是精神上的审美疲劳,笼罩着整个时代。
而他,一个带着未来十年“先知”记忆的重生者,本应是打破这潭死水的巨石,现在却被强制要求成为这潭死水中最沉默、最不起眼的一粒沙子。
“用最慢的速度…创作一部超过两千万字的作品…必须扑街…”
这任务何其残忍,又何其讽刺!
但……抹杀。
陈默猛地从床上坐起,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他走到那台老旧的笔记本电脑前,按下开机键。风扇发出嘶哑的轰鸣,屏幕艰难地亮起。
他需要钱,需要活下去。银行卡里那两千多块钱,支撑不了几个月。他原本的计划是利用信息差,迅速搞到第一桶金——比如,记住几期彩票头奖号码?或者,找到那几个目前还是“垃圾股”、不久后会一飞冲天的科技公司?
他尝试着回忆,却发现一个可怕的事实:关于彩票号码、股票代码这类精确的、能快速变现的信息,他的记忆模糊不清!他能清晰地记得未来哪些电影会爆火,哪些歌曲会成为经典,甚至某些关键的技术节点和社会事件,但对于这种纯粹的数字运气,重生似乎并未给他带来便利。
是某种限制?还是说,重生带来的记忆本就侧重于文化和趋势这类“软知识”?
系统的声音冰冷地响起:【提示:宿主试图通过非任务途径获取巨额财富的行为,可能显着影响“扑街”任务状态,存在触发抹杀风险。建议宿主专注于任务本身。】
陈默的心沉了下去。连这条路也被堵死了吗?这系统是铁了心要把他逼上这条“慢工出细活”的绝路!
他苦笑一下,也好,断了自己所有投机取巧的念想。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唯一生路,就是那个该死的“两千万字”任务。
首先,他需要一个平台。在这个架空的平行世界,2015年,最大的网络文学平台名为“星河文学网”,地位和规模与他前世所知的那个起点类似。此外还有“苍穹中文网”、“幻剑书盟”等几家较大的竞争对手。
选择星河,是因为它流量最大,理论上“扑街”的作品也最多,更容易隐藏。而且,他记得星河后来在IP开发上走得最远,虽然这与他目前的任务背道而驰。
注册邮箱,然后注册作者账号。
笔名?
他看着输入框,心中一片灰暗。不能出名,必须扑街……要不起个让人一看就毫无兴趣的名字?
他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懒癌晚期”、“更新随缘”、“扑街写手”……最后,他敲下了四个字——【废稿三千】。
既是自嘲,也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诚意”——我这写的都是废稿,你们千万别来看。
然后,创建新书。
书名又是一道坎。不能太吸引人,但两千万字的故事,总得有个能自圆其说的、足够宏大的标题来支撑。他想起系统任务里那句“与浮躁时代的告别”,又想到自己这缓慢到极致的过程,仿佛置身于正常时间流速之外。
《时间之外的往事》。
就它了。听起来有点故弄玄虚,又有点文艺沉闷,应该能劝退不少追求爽快的读者。
类型选择。科幻?玄幻?都市?历史?两千万字,似乎只有科幻或玄幻这种拥有无限扩展可能性的题材才能容纳。但热题材容易吸引目光。他瞥见了相对冷门的“奇幻末日”。就这个吧,带点灰暗色调,不那么主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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