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号”驾驶舱内,昏暗的应急灯光下,陈默的手指悬在辅助动力启动钮上方,微微颤抖。不是恐惧,而是脱力。连续几十个小时不眠不休的高强度维修和精神紧绷,几乎榨干了他最后一丝体力。左肩的伤口在简陋处理下隐隐作痛,喉咙干得像是要粘在一起。但他眼中燃烧的火焰,却比任何时刻都要炽烈。
“咔哒……”他低声念道,目光扫过副驾驶座上那片空荡。那里原本该有一个闪烁着微弱红光的、喋喋不休的伙伴。现在,只有冰冷的金属座椅,无声地诉说着牺牲。
他深吸一口带着机油和金属尘埃气味的浑浊空气,将最后半支高能营养膏挤进嘴里,味同嚼蜡,却强迫自己吞咽下去。能量,他现在急需能量。维生系统的警报灯已经从黄色跳到了红色,剩余时间不足20标准时。每一秒都在倒计时。
“不能再等了。”陈默喃喃自语,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对看不见的伙伴承诺。
他闭上眼,最后一次回忆铁心教导的应急操作流程,回忆伊默斯灌输的星图常识,回忆“星泪之痕”碎片中关于“微光”前哨站的模糊信息。幸存概率低于10%,虚空蠕虫的威胁……这些字眼如同冰锥刺在心头。但回头路已断,留在此地更是十死无生。
唯有向前!
他猛地按下启动钮!
嗡——!!!
一阵极其勉强、仿佛垂死病人最后喘息般的震动从飞船深处传来,操控台上零星几个屏幕闪烁了几下,艰难地亮起。代表辅助动力的指示灯发出微弱的绿光,如同风中残烛。引擎没有轰鸣,只有一种低频的、令人不安的嗡鸣,显示着动力系统在超低负荷下勉强运行。
“希望号”这艘伤痕累累的孤舟,颤抖着,极其缓慢地脱离了搁浅的金属地面,悬浮了起来。姿态控制器响应迟钝,飞船像喝醉了一样在空中微微晃动。陈默双手紧握操控杆,手心里全是冷汗,小心翼翼地调整着方向,将船头对准导航屏幕上那个唯一的、闪烁着微光的坐标——“微光”前哨站。
没有告别,没有犹豫。陈默推动操控杆,将动力输出推到临界值的5%。飞船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开始以堪比蜗牛的速度,朝着无垠的黑暗深处滑行。
离开“沉寂回廊”碎片区域的过程,寂静得令人窒息。舷窗外是永恒的黑暗,只有飞船自身的探灯在虚空中划出两道微弱的光柱,很快就被无尽的虚无吞噬。陈默不敢开启任何主动扫描设备,生怕惊动可能潜伏在黑暗中的存在,无论是机械清扫者,还是那个仅仅一丝注视就让他灵魂战栗的“寂静之王”。他只能依靠最基础的光学传感器和【危机直觉】,在未知的虚空中摸索前行。
【神秘学感知】在这里也变得极其晦涩。仿佛这片空间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信息黑洞,吞噬着一切能量和意念的波动。只有怀中那三块晶体板(两块火种,一块星泪之痕)传来的微弱温热,提醒着他并非完全迷失。
航行是枯燥而煎熬的。为了节省能源,陈默关闭了非必要的维生功能,舱内温度逐渐降低,氧气含量也维持在最低限度。他穿着宇航服,蜷缩在驾驶座上,每隔一段时间才小口抿一点水,嚼一块营养膏。大部分时间,他都在竭力维持着“龟息术”,将自身存在感压到最低,同时分出一丝心神,尝试解读“星泪之痕”碎片中残留的更多信息。
碎片中的信息支离破碎,大多是关于“播种者”文明鼎盛时期的辉煌记忆片段,以及一种深植于他们文化核心的、关于“生命共鸣”与“信息传承”的哲学思想。陈默隐约感觉到,这种思想,或许就是对抗“噬星暗影”那种纯粹“吞噬”与“虚无”力量的关键。但如何将这种哲学思想转化为实际的力量,他依旧毫无头绪。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不知过了多久,导航屏幕显示,他们已经离开了“沉寂回廊”的绝对影响范围,进入了正常的星际空间。然而,这里的“正常”也只是相对而言。没有恒星,没有行星,只有稀疏的星际尘埃和遥远星云投来的、微弱的、扭曲的光辉。这里是宇宙的“荒漠”,资源贫瘠,航线罕至。
就在陈默稍微放松一丝警惕,准备稍微调高维生系统功率时,【危机直觉】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如同蛛丝般的警示!
不是之前那种尖锐的敌意,而是一种……滑腻、冰冷、充满贪婪的“注视感”!来自飞船的右舷下方!
陈默瞬间汗毛倒竖,几乎本能地将动力输出降至1%,同时全力运转“龟息术”,将飞船模拟成一块更大的太空垃圾。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调整光学传感器的角度,对准警示传来的方向。
黑暗中,起初什么也看不见。但渐渐地,他注意到了一些极其细微的、不自然的“流动感”。仿佛有某种透明的、难以察觉的生物,正在虚空中缓缓游弋。它们没有固定的形态,更像是巨大的、半透明的蛞蝓或水母,身体边缘扭曲着光线,几乎与背景融为一体。只有它们偶尔蠕动时,体内会闪过一丝幽蓝色的、消化液般的光芒,才能勉强捕捉到它们的轮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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